收到的第一封请柬是魏鹤远亲自送过来的,本来是休假,还没过六点呢,她睡的迷迷糊糊,听到家里的佣人说有人找,困倦地换好衣服出门,看到端坐在红木长椅上的魏鹤远时,惊的困意全消。
他连外套都没有脱,浓黑色的大衣,侧脸安静而俊朗,巍然若玉山。
只是在看到梁雪然的时候,那冰雪仿佛瞬间融化,魏鹤远站起来,脱去手套,将那封尚带着体温的请柬递给她。
要不是请柬是红的,梁雪染要以为这人递过来的是一把刀。
“这是我奶奶寿宴的请柬,你不是想组建自己品牌么?可以去看看,能结交到不少对你有帮助的人,”说这些话的时候,魏鹤远表情仍旧冷峻,淡淡地开口,“如果你有需要的话,随时都可以过去找我。”
梁雪然觉着自己大概是睡迷糊了,竟然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些宠溺来。
一定是单身太久出现幻觉了。
她没接,而魏鹤远把请柬又往她的方向递了递:“先拿着,去还是不去,你想清楚再做决定。”
声音依旧冷冽,像是在塞炸药包给人。
梁雪然怀疑他在信封上涂了毒。
他话都这么说了,梁雪然也知道魏鹤远的脾气,倔强,再这样下去,多半又要激怒他。
梁雪然只好先把请柬收下来,轻轻地压在书桌上。
还不到六点,梁雪然觉着这时候把她从温暖的被窝中拉出来简直太过残忍;不停打哈欠,睡眼惺忪的,脸颊上却染着淡淡的粉色,娇嫩可人。
魏鹤远看在眼中。
一如先前每次清晨醒来,她趴在他胸膛上熟睡的模样。
这点熟悉的神态令魏鹤远微微失神,他原本已经准备要走了,因为这一眼,忽而折身,微微俯身,伸出手,轻轻地捏了下她的脸颊。
魏鹤远的手指苍白而修长,指尖温热,还有从前不曾有过的淡淡烟草气。
不再凉如冰霜。
他垂眼,眸色如浓墨,梁雪然看不透其中意味。
这两年来,从始至终,她似乎都没能看透这个人。
尽管两人曾经那样亲密无间过。
魏鹤远低声说:“如果我们的开始不是那样该多好。”
梁雪然不知道魏鹤远是什么意思。
他们的开始在那一辆车中,疼痛欢愉与羞耻感共存。
她睁大眼睛,一个未打完的哈欠被吞入腹中。
魏鹤远抽回手,转身离开。
神色冷淡到令梁雪然以为那句话是她多想了。
梁雪然上楼,扑回床上,抱着枕头发呆,却是怎么也睡不好。
中午时分,梁雪然收到魏容与差人送来的请柬,捎带着一封魏容与的信,信上带着淡淡的冷杉气息,浅灰的底,黑色的字。那字体遒劲有力,只有一句话——
“小姑娘,这次可不能再迷路了啊,需要我去接你吗?”
落款魏容与,同人不同,这签名落的极为张扬。
下午时分,钟深从明京赶过来。
梁雪然和钟深一起和服装厂那边开了个视频会议,简单地了解下那边的情况。等开完会,佣人才说,宋烈先生留下了封请柬,什么话也没说。
梁雪然头疼地打开看,果真又是魏老太太的寿宴。
钟深新在华城购置了公寓,他正在穿外套,看梁雪然捧着请柬皱着眉,失笑:“遇到什么麻烦了?”
梁雪然捂着额头:“同时收到三封请柬,都是邀请去魏老太太寿宴的。”
钟深低头:“原来如此。”
他自包中抽出一份请柬,平静地递给梁雪然。
梁雪然光是看到红底金边,太阳穴不由得跳动一下:“——这也是魏老太太寿宴?”
“不是,”钟深微笑,“是我的生日。”
梁雪然怔怔地看他。
钟深一一扣好大衣的纽扣,围好围巾,漫不经心:“感到为难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我。”
“……啊?”
梁雪然没敢去接那请柬,被他这突然而来的一句话,惊的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钟深扶了一下眼镜,桃花眼弯弯:“我是说,考虑一下来我的生日宴。”
他语调轻松:“别这么紧张,开个玩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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