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一个人,出来两个人,时光愣了下,眯着眼睛,疑惑地看着沈淮与。
供电系统重新运转,走廊上的灯光虽然不如外面的亮,但也不差。
只是沈淮与整个人恰好站在昏暗处,时光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瞧见他的西装。
浓暗的颜色,正装,严肃沉稳。
是已经工作、上班的年纪了。
不是学生。
他们还处于通过着装习惯来判断人年纪的阶段。
时光了然:“您是明茶的叔叔吧?”
时光向沈淮与伸手,热情洋溢,“叔叔好,我是时光,在i大读书,今年十九——”
赶在对方说出更多惊世骇俗的话之前,杜明茶及时介绍:“这位是淮老师。”
时光:“嗯?”
沈淮与从黑暗中走出,露出一张没什么表情、英俊的脸。
二十多岁的模样,应当不超过三十。
时光自认为身高已经很优越,但对方并不比他低。
察觉到自己误判了年龄,时光连忙道歉:“实在对不起啊,我误会了。”
杜明茶忐忑不安,忍不住抬头去看沈淮与。
沈淮与没有流露出丝毫愠怒,宽容地笑一下,轻拍时光的肩膀:“没事,眼光不错。”
时光被他拍的抖了一下。
嘶嘶嘶嘶——!!!
好疼。
这位老师的力气好大。
当着杜明茶的面,时光不好意思表现出被拍疼的模样,干笑几声。
背过身后,才呲牙咧嘴地揉着被他拍过的地方。
恰好在此刻,沈岁和与沈岁知也从密室中脱困。
或许是被吓到了,沈岁知脸埋在哥哥胸膛。
沈岁和微笑解释:“被机关吓了一跳,不小心磕伤膝盖。”
杜明茶了然。
她之前在商场做兼职,也遇到过一些玩游戏出意外的玩家,最严重的一个事故,那女生是被救护车拉走的。
密室出了这么大的意外,肯定不会再继续玩下去。
工作人员姗姗来迟,一边郑重道歉,一边表示会退还所有费用并五倍赔偿门票价格。
舍友打电话过来催促杜明茶回去聚餐,她朝沈淮与等人挥手作别。
杜明茶背影瘦削,在红裙外套了件宽大的外套,衬着一双腿愈发纤细。
沈淮与侧身,看沈岁和,以及依靠着他的沈岁知,问:“车就停在附近?”
沈岁和唔了一声:“一起回去?”
“算了,不打扰你们,”顿了顿,沈淮与忽然又问,“i大如今还有在职博士的统招么?”
沈岁和微怔:“你想读博?”
“不是,随便问问,”沈淮与淡淡,“我又没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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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仍旧乘坐地铁,商量好了去聚十三吃烤肉。几个人玩一下午仍不怎么累,但地铁要挤成沙丁鱼罐头,给挤累了。
杜明茶的手机还在这时要命地响起来,她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来了,好不容易才接通。
信号很差,她断断续续听了好久,才听明白,邓老先生要带她去沈家做客。
“……不是沈少寒他家,是二爷的堂兄,沈从蕴,”邓老先生说,“他新得了几盆名贵的菊花,邀我们一起去赏菊。”
不等杜明茶拒绝,他老人家又说:“已经派车过去接你了,你现在还在学校?”
杜明茶无奈。
老人家上了年纪,性格越发的说一不二,不容人旁人质疑。
说什么就是什么,风风火火的,完全不给她拒绝的余地。
但一想到能暂时避开联谊,杜明茶仍旧选择了过去。
她将今日的花销算清楚,aa后,直接转到时光的微信上,对方看出她的确无心恋爱后,也没有过多纠缠。
这点让杜明茶内心的负罪感减轻不少。
“晚上被邀请去沈家赏菊”这件事听起来就有点怪怪的,更何况在杜明茶眼中,那几盆“名贵菊花”虽然好看,但远远不及让这么多人兴师动众跑过来吃饭吧?
杜明茶并没有见到传闻中的沈二爷,只见到这和善的“沈大爷”,沈从蕴。
他与杜明茶父亲年岁差不多,醉心于书画,语调和善,说话时不疾不徐,亲自为邓老先生介绍着菊花:“这一盆名叫白雪绿梅,是前不久二弟帮我弄到的;这一盆是他下午刚托人转交过来,名叫‘半江红树’……”
杜明茶心不在焉地想,半江红树没听说过,倒是听说过半泽直树。
她总觉着沈从蕴看起来有些眼熟,忍不住多看几眼。
啊,沈从蕴的眼睛和淮老师好像哦,都是那种骨骼更硬朗、眼睛深邃而长的类型,双眼皮并不宽,但睫毛浓而密,笑着看人时最蛊人。
等等,不单单是眼睛,仔细看,这高挺的鼻梁也如出一辙,只是淮老师更加年轻,皮肤也更好,更像是升级版的沈从蕴……
沈从蕴微笑:“杜小姐?”
“啊,”杜明茶如大梦初醒,她道歉,“抱歉,我看您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邓老先生斥责她:“明茶,别再你大爷爷面前胡说。”
“没关系,”沈从蕴笑了一声,语调宽厚,“也常有人说我和二弟很相像。”
杜明茶琢磨了一下,自动把二弟替换成二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