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方木森说,“那林少过来吧,我给你叫辆车,在小区门口等你。”
泰平大厦。
一声“嘀”响,专用电梯从顶层直达一楼,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从电梯里走出来,落后一步更年轻些的青年还在追问。
“大哥,这次你是怎么处理的?要我看,这可是借机表白的好机会……”
前面那个冷面男人却没有一点要搭理他的意思,男人快步走过宽敞无人的走廊,正要直接走去大厅,却在拐角处透过玻璃幕墙,看到了会客室内熟悉的身影。
陆难脚步一顿。
身后的陆英舜已经先一步叫了出来。
“嫂子?”
坐在半开放会客室内的林与鹤也看到了这两人,他一过来就被前台小姐安排在了这里,等助理下来。
结果助理还没来,他就先等到了陆难。
林与鹤走了过去,陆难望着他,没有说话,倒是陆英舜先和他打了招呼。
“嫂子。”他笑眯眯地说,“来找大哥吗?”
林与鹤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一眼,虽然这边人不多,但陆英舜的那声“嫂子”叫得也实在是太干脆了。
只不过无论是不远处路过的前台人员,还是跟上来的几位董事长助理,听见这个称呼后都没有什么反应,依旧目不斜视。
林与鹤放松了一点,说:“我来送东西。”
他把装着硬盘的小包递给陆难,陆难接过去,立刻就有助理上前,拿走了硬盘。
林与鹤还没来得及细想为什么自己刚刚在等待的助理现在出现得这么快,就被陆难手腕上露出的一点东西吸引了视线。
他愣了一下:“你受伤了?”
陆难的腕骨处贴着一层白色的薄膜,似乎是药贴。
林与鹤下意识想去握住男人的手臂仔细查看,指尖尚未碰到对方,却又停了一下,担心自己碰到对方的伤。
他的手悬在半空,下一秒,却被男人伸手握住了。
熟悉的体温驱散了冬日的寒冷,似乎还抚慰了难宁的心绪。
陆难牵着他的手,说:“没有。”
陆英舜在一旁解释:“那是戒烟贴。”
林与鹤反应过来周围还有人,被男人握住的手却像是僵住了,抽不回来。
陆难帮他暖热了指尖,才道。
“我要出去谈个合作,你回去的路上小心。”
和林与鹤不同,陆难完全旁若无人,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弟弟和下属面前,帮林与鹤整理好了衣领。
“中午好好吃饭。”他说。
林与鹤的耳尖有些红,刚刚他还觉得有些冷,现在却热了起来。
他轻声说:“好,哥哥也是。”
时间很紧,陆难叮嘱完他便离开了。
陆英舜没有跟着去,他今天已经没什么事了,就等着下午跟着林与鹤去逛,现下遇见他,正好一道。
“嫂子,我们一起走吧。”
林与鹤脸上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两人一起走出大厦,他对陆英舜说。
“三少,以后还是叫我名字吧,这样去学校可能方便一点。”
“哦,好。”
陆英舜眨了眨眼睛,林与鹤发现他的眼睛和陆难的很像,那纯黑色的双眸皆是深邃至极,一眼望不见底。只不过陆英舜一直眉眼含笑,就在无形中将那凌厉的气势冲散了许多。
“我叫你鹤鹤可以吗?”
以两人的熟识程度来说,这个称呼其实有一点过于亲昵了,不过林与鹤一直被朋友们这么叫,也没怎么在意。
“三少决定就好。”
陆英舜说:“既然这样,你也别叫我三少了,我们都叫名字吧。”
林与鹤并无不可:“好。”
他要去买资料书,陆英舜没什么事,就打算跟着他同去。
司机将两人送去书城,上车后,林与鹤还惦记着刚刚陆难的事。
他问:“刚刚那个戒烟贴,是陆先生自己贴的吗?”
“嗯,对。”陆英舜说,他笑了笑,“其实我都没想到大哥会戒烟。前两年我见他的时候,他吸烟吸得可凶了,有时候甚至一天一包。”
“结果他现在突然把烟完全戒了,我听公司的人说,大哥还在整个公司严控吸烟,甚至在和其他公司谈合作的时候,都会拒绝和吸烟的人共处一室。”
林与鹤怔了怔,他想起了上次方木森的话。
方木森说,陆难是因为哮喘患者不能闻到烟味,才把烟戒了。
那时林与鹤在医院门口见到对方时也一样,陆难虽然噙着一根烟,却没有点燃,还特意戴上了皮手套,甚至备好了漱口水和新的外套。
林与鹤自己还没有什么感觉,陆难却已经完全杜绝了会让他闻到烟味的可能。
林与鹤怔了一会儿,才问:“那他这次用戒烟贴,是反复了吗?还是之前没有戒完全……”
“戒断了,没有反复。”陆英舜说,“我看见了大哥办公室的戒烟贴,是新拆的,他今天才用上第一片。”
“我记得大哥当时戒烟特别果断,说戒就戒了,他的生活助理还准备了很多辅助手段,都没用上,这盒戒烟贴估计就是那时候买的。”
陆英舜安慰林与鹤。
“这次可能是因为工作比较忙,突然想抽,才用上了这个。我平时不抽烟,压力大的时候也会偶尔拿一根。”
“过去了就好了。”
压力大。
林与鹤抿唇。
他想起了上次陆难拿出烟来,那时候,是林与鹤说自己要去医院见习,忙碌一整个寒假。
接着就是这次。
这种原因分析有些太难了,林与鹤想不太明白。他不知道为什么当初陆难戒烟时如此果决,却会在这两次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