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男人也倒也不辩解,“你小心点总没坏处。”
“好好好——”莫光夏彻底投降,将脱下的白纱交还给他,“带着您价值连城的衣服快走,免得我这个穷人见财起意,那时候你们就得不偿失了。”
“见财起意?嗯……你倒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将华贵的婚纱放进随身携带的密码箱里锁好,Harvey Nichols转过头吊起唇角,“在意大利的范围内你要是能把‘露西亚’变现的话,记得分我一半。”
“‘露西亚’那是谁?”
“……”走到门前的男人脸一垮,回头看了他一眼,“房间里不是有电脑吗?自己上网去查啊,你是不会用还是不识字。”
顺着他眼神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一台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放在房间一角的桌上。
MD,要怪就怪这房子太大,摆设太多,混淆了他莫小爷的视线,。没看到就没看到,用得着这么损人吗?
“喂——”
正在暗自咬牙的莫光夏忽然听到那个本该离开的男人问,“肖丞卓对你那么好,心甘情愿给你一个名分,你为什么还要落跑?”
“跟你有什么关系?”莫光夏咬着牙,愤愤走到桌前,拉开椅子,“我这种平民阶级不劳您这贵族过问。”
“哦,不肯说么?” Harvey Nichols修长的手指停驻在复古的铜质把手上,将刚刚拉开的门再一次关上,“寄人篱下,就别说这种任性的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肖丞卓打电话,让他把你领回去?”
“……”死穴被戳中,莫光夏顿时断了电。
“好啦好啦,我还要娶老婆生儿子延续我家香火,这样行了吧?”耐不住对方戳在门口不肯走,莫光夏索性挥挥手信口开河。
“那简单,你给肖丞卓生一个不就完了?”
“……”对于这种反科学反人类的说法,某当事人森森沉默了。
既然会逃,他自然是有自己的理由。
没错,他喜欢男人是没错,愿意趁着年轻资本尚在风流快活也没错。只是,他不愿意这么早就被套牢束缚在一段固定的关系里,何况对方还是那个每次都触他霉头的肖丞卓。
两个男人上床,你情我愿天经地义。不过要是提到……结婚,对于他来说就太过匪夷所思。
先不说这样特殊的组合所要面临的神会压力。单单对于要跟同一个人朝夕相对所产成的厌倦以及对于一个家庭所要承担的责任他都完全没有思想准备……
这种逃避固定家庭关系及承担必要责任的心理,就是“婚姻恐惧症”。它存在于任何即将迈进婚姻殿堂的两人之间,不管是异性还是同性。
俚语中有一种很妙的说法,叫“cold feet”,直译过来就是“脚冷”。
莫光夏的理解很简单,脚冷嘛,跑跑就好啦。
所以……他在洞房花烛夜的那晚,落跑了。
“喂,你——” Harvey Nichols的声音令他从深思中缓过神来,似乎并不想对他敷衍了事的回答继续追究。
他抬起眼看着对方,意大利男人特有的轮廓深邃的面孔在月色下俊逸得犹如从天而降的神祗。就连神情也是诚挚而专注的。
“你要记住,人与人之间只有一成不变的血缘,没有一成不变的关系。当那个爱你的人有能力还愿意给你一个家的时候,是你最大的幸运。”
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拉开门走了。
听着他的脚步声在走廊上渐行渐远,莫光夏还愣在椅子上一直眨眼睛。
莫名其妙,那家伙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番话,该不会是被什么附身了吧。
我就说这个堪称古董级别的地方一定有什么诡异的脏东西嘛……果不其然。想到刚才Harvey Nichols那闪烁着圣母光辉的形象,莫光夏登时冷汗涔涔,寒毛全都竖起来了。
深更半夜,能救他的……他绝望的目光在房间扫视一周,终于落回面前的电脑上。
一个飞扑过去开了机,他现在急需与外界进行交流来证明自己没有掉进异次元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