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玄武,这就是玄武,这可是玄武!
所以,要怎么称呼。
一刻间,许多念头蜂拥而至,挤得陆晅大脑快要开裂。他无所适从到极点。
年轻人不吱声。
老头也不说话。
玄武一身潮男扮相,潦草中不失独特,狂放间仍保有合理。
他回头率超高,进门的游客多半会多看他两眼,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来山里采风的老艺术家。
见三人间诡异气氛萦绕,老板娘视线在他们来回逡巡几圈,便火眼金睛问:“你们认识啊?”
玄武低哼一声:“不认识。”
说着把房卡揣回兜里,将黑色行李包甩上肩,越过他们就要上楼。
他行走如风。
陆晅忙拍了下玄微的背示意,人追过去,走到玄武身侧,与他并排:“师父,我帮你拿行李。”
玄武偏头瞥他:“谁是你师父?”
陆晅改口:“玄微的师父。”
“……”老头回脸:“免了。”
玄微也跟了过来,两个分外高大的男人跟红酒瓶塞似的,快把逼仄狭窄的楼道堵住,她只能跟在后边亦步亦趋。
“师父!”玄微戳下老头背脊:“老头子!你凭什么不理我——过分了啊——”
陆晅:“?”原来面对自己师长,玄微竟也如此跋扈。
玄武不为所动,步伐沉稳,往二楼去。
硬的不行,玄微来软的,她又讨好道:“师父是刚从金陵来的吗?也不提前告诉徒弟一声,舟车劳顿的,徒儿好为你接风洗尘。”
玄武总算回头:“你杭城待得好好的,我可没想过要在这碰到你。”
他眼风犀利扫过身侧年轻男人:“还有他。”
“哦!他呀!”玄微反应过来,介绍起陆晅:“他呢,就是我上次你说的那个。”
玄武皮笑肉不笑,上下看眼陆晅:“相貌一点没变。”
玄微赶紧接话:“但是性格变化好大的!跟那个完全不一样!”
“管他呢,先前那个我就没兴趣了解,”玄武完全不想搭理的样子:“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陆晅大概猜到他们在说前世的事,暂且不语。
三人一起来到二楼。
后面拖了俩连体婴,怪烦人的,玄武掉头,瞥他们自己手里行李:“我看你们要走了,别跟着我了啊。”
“我们房还没退,还可以陪陪您,”陆晅礼貌道:“您下午有安排吗?”
玄微拽他胳膊:“我们还是走吧,他摆明就不想理我们。”
玄武脊柱一绷。
陆晅回:“不行,且不说他是什么身份,起码也是你师父,要敬重。”
他狗腿得让玄微哑口无言。
但他不知道,她师父脾气一向如此,古古怪怪,皱皱巴巴,点到为止,多说无益,纠缠多了反而适得其反。
玄武找到自己房间,恰好在他们隔壁。
打开门,老头回身摘掉渔夫帽,露出毫无杂色的白发。他扎着半丸子头,神色闲散疏离,送客态度鲜明:“我要进去了。”
陆晅还是盛情相邀:“你们师徒难得见一面,要不下午一道去泡温泉,喝杯茶?”
玄微本来就想当个透明人,结果他又把话引来自己这里:“玄微,你请请跟你师父。”
玄武单手抄兜,好整以暇。
果真师出同门,玄微与他姿势无异,甚至于还有点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吊儿郎当劲:“老头儿,我请你泡温泉,怎么说?”他指陆晅:“他付钱。”
这顿借花献佛的骚操作,使得是如此得心应手。
陆晅只能颔首:“嗯,我来,应该的。”
“可以吗——师父!”玄微双手握玄武胳膊,左右晃:“行不行啊,师父——”
玄武嗤一声,拂开她小手,白眉稍拧,随即松弛开来,语气是说不出的勉强与施舍:“行吧。”
——
下午,陆晅提前预定安排好汤池。计划有变,他尽可能周到地应对,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他有了新发现,就是玄武这尊大神看起来不近人情,实际耳根子软得很,从他与玄微的相处就能看出来,弟子只要态度好些,他就会给回应,但若跟他对着干,忸怩傲娇,他通常也置之不理。
在前台取好手环,他们分头行动,陆晅与玄武去男更衣间,玄微到女生那边。
陆晅倾头叮嘱了好几句,叨叨到女孩都生厌嫌烦,才放她离去。
再扬眼,他发现玄武一直盯着他们,目光才一撞上,老头就鼻孔出气,轻蔑偏转视线,仿佛多瞧一眼都会折寿。
陆晅让他先走,长幼有序,礼数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