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绿灯已明,他回:“知道了。”
——
回到公寓,陆晅将玄微摆到茶几上,嘱咐她在这等他。
他上楼翻出医药箱,拎上再下楼,玄微已经化作人形,背对他坐在茶几上,吃着昨天还没来得及解决干净的一包虾片。
陆晅走过去,拨开她黑缎一样柔软的长发,找她伤口。
玄微忽然仰头,对上他眼睛。
她瞳子恰巧映上顶灯的光,莹亮如揉进了九天星河。
陆晅一怔,喉结滚了下,手背一挑,快速将她脑袋扶正。
玄微嗷得捂头:“你干什么!”
陆晅有点尴尬,只能加紧找,指腹寸寸抚过她脑后,寻着凸起,看是否有水肿。
男人力道不轻不重,玄微被摸得意外舒服,忍不住眯起眼睛,扬高脖子,回应他动作。
空气里蔓延着难言的狎昵。
陆晅有所察,莫名有些口干舌燥,他垂下手问她:“你伤哪了,自己能感觉到吗?我没找到。”
“伤心了,伤自尊了。”她双手按住胸口,瘪起红润小嘴。
陆晅不知如何安慰,“那怎么办?”
玄微敛了敛眼,“你会……”
“嗯?”
她抽抽鼻子,艰难开口:“换侍主吗?因为他比我更强。”
陆晅皱了下眉,走到她对面,蹲下身:“玄微,我想纠正你一件事。”
玄微挑眼看他:“什么?”
“我一直都没把你当菩萨,财神爷,对你好,照顾你,只是因为喜欢你。”他说得郑重其事:“谁比你强,或者谁比你对我更温柔客气,对我都没有任何影响。我不图你有多大能力,也不图你的金银财宝,只是喜欢,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当然,你不是人,但喜欢这件事很纯粹简单,想跟你谈恋爱,想让你成为我女朋友,眼里再也不会有其他人,你仅仅坐在这里,我就控制不住地看向你。”
他目光很深,却又很真,情愫浓烈,挟裹着许多让她无法轻易读懂的东西。
但玄微无法再在这种注视里理直气壮高抬下巴,她睫毛微垂,似懂非懂地撅了下嘴,坦白道:“其实我……也有话要说……”
“嗯?”他低低滚出一个鼻音。
“你那时问我身份,我跟你说的,都是吹牛逼。”
“嗯。”
“我是玄武门人,但玄武老头根本不管事,大家都自学钻研,我一向好吃贪玩,始终位列末游。”
陆晅轻笑一声。
“不准笑!”她伸手掐住他上下唇。
陆晅被捏的跟鸭子似的,他无奈捉住她手,却未放开:“好,我不笑。”
“但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很厉害的!今天那个人……”玄微光顾着发泄,压根没留意自己手腕还被陆晅握着:“很不寻常,一般天师根本到不了这等境界,光是单修就够他们琢磨一生。那阉人不知是天赋异禀根骨奇佳还是有其他原因,内力充盈,取之不尽,可与神仙一较高下。”
“不提他了好吧,”陆晅也洇着一肚子恼气:“我以后也不会再去健身房。”
腕部始终存着一圈热,玄微感到异样,低头去找。
陆晅见她发觉,迅速松手看向别处,假装只是意外。
玄微缓缓拧起了眉。
陆晅匆忙开口,但也不打算承认:“我不是故意的。”
玄微乍然扬眸,似乎不是在意这个:“你的火符没了诶。”
陆晅也意识到:“对哦。”
玄微转转眼珠:“他给你解的?”
“不知道。”
“一定是他,”玄微凝思:“这人好生奇怪。”
最关心在意她的人近在咫尺,她却惦记着伤她那位。陆晅有些吃味,强拉回她注意力:“你饿吗?”
玄微仰天长啸,如穷途饥狼:“饿死了——”
——
是夜,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