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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凉景每日清晨都要先来给谭老爷子的灵堂上柱香,从无例外。
今天也照旧,谭凉景在清水中洗净了双手,然后持香靠近烛火旁,点燃了三根香火,跪在灵堂下的软垫上磕了三个头,接着上前把香插好,一切如往常一样。
这里很宁静,充满幽幽的古朴气息,谭凉景总是叫下人把这里打扫的一尘不染,并且每日供奉上新鲜的果品--水果的颜色分外喜人,而中间还有一盘新作的糕点,那是谭老爷子生前最爱吃的,可是今日这盘点心却有一点不同寻常,整齐码放的精致糕点上,有一节染血的断指鲜红鲜红的点缀在最上面。
那是毕荣的手指,谭老爷子亲爱的私生~子!
“父亲,您肯定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了吧,因为我始终相信,死不瞑目是您应得的下场!”谭凉景站起来拍拍膝盖,“您慢慢享用吧,我还有事,明天再来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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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程七彦坐在大厅的长椅上,不断试着孩子的额温。
“还烫吗?”季迟递过来一瓶苏打水。
“已经好多了,就是还不肯醒!”程七彦看着怀里的小家伙,越看越觉得心疼,可怜的小东西,也许他的父母已经不在人世了吧,想着不由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追你的那些是什么人?”
程七彦把目光转向季迟,这个年轻人还是那么爱笑,仿佛那抹笑容是天生带来的,遭遇了那么多,他依旧振作,和煦的微笑如午夜的太阳般照亮最阴暗的角落,虽然知道他在美国,却没想到会再相遇,更不知道会以那样的方式重逢,如果刚才不是他帮忙,现在这个孩子也就不会再安然的躺在自己怀里睡觉了。
“这孩子是宝贝,所以大家都想要嘛!”程七彦笑着摇摇头,他没说是谁,不想让季迟再次卷入这无果的纷争中来,他现在应该过的还不错吧,“一年多了啊,在这里过的好吗,我看你连改装车都开上了,挺滋润的吧?”
季迟又是耸肩又是撇嘴的,“那可不是我的车,看见了吗,我在这家医院做护工,那辆车是一个雇主的,那家伙是个飙车族,结果出了车祸差点把命丢了,他特许我开的~”
“护工?”程七彦挑眉,不置可否,想季迟也是曾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季家少爷,现在居然肯放下身段做护工……
“对啊,怎么你看不起啊,我工资可是很高的哦,连交哈佛的学费都绰绰有余,而且我也做的很开心啊,这个医院的人我几乎都认识……”说着,季迟朝路过的女医生挥了挥手,而后他窃笑着说道:“偶尔照顾那么一两个有钱的孤寡老人,没准他们就把遗产赠送给我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