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宿抱歉地笑了下,目光从所有人脸上滑过,到蒲桃这里时,有了稍纵即逝的停顿,而后启唇:“我约了人。”
蒲桃本一眨不眨盯他,此刻只能埋头,躲躲掩掩,唇角却情不自禁上翘。
辛甜受不了地用气声说了句:卧槽——
蒲桃拍她后背一下,警告她闭嘴。
程宿跟众人道别,一个人走远。
蒲桃急不可耐地想着借口脱身,可她才稍微恢复运转的大脑,再次被他刚刚那一眼搅浑。
辛甜是个厚道人,有眼力见,立马把这位怀春少女往同方向搡:“走吧,我帮你打掩护。”
蒲桃有些不好意思,半推半就着,直接被她一记刀眼杀走。
蒲桃只能整理一下耳边碎发,匆匆跟过去。
她心跳飞速,取出手机,刚要问程宿在哪,他发来了位置共享。
蒲桃顿了下,按下同意。
地图上,两个小点隔得并不远,他在三号门。
蒲桃呼吸不畅,但还是加快步伐,近乎小跑起来。
两个圆点箭头在逼近,逐渐重叠。
蒲桃深吸一口气,慢下来。
立在门边的男人已经在看她,他的眼睛,有一种平静的引力。
不会令人不适,但容易失足深陷。
蒲桃走过去,说:“让你久等了。”
程宿扫了眼手机屏幕:“五个多小时,是有点久。”
蒲桃秒懂,小声歉疚:“……对不起。”
程宿“嗯”了声,似乎是接下了她歉意,而后问:“你热吗?”
“啊?”蒲桃双手摸脸,不安起来,“我脸是不是很红?”一定是。
程宿敛眼打量着她,含蓄道:“还好。”他真正想说,太可爱了。
“那就好。”被他注视,蒲桃又虚浮起来,好慌啊,只能生硬尬话:“我们出去?”
程宿应下:“嗯。”
两人走到外面,时值正午,日光热烈地扑了满身。
要去哪。
蒲桃也没头绪。
她侧头问程宿:“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程宿弯了下唇:“你微信问过了。”
有吗?蒲桃完全不记得,她把手机取出来确认。
蒲桃瞬间头痛,午餐时她真的问过,结果这会还是只无头苍蝇,漫无目的,好搓。
“我想想……”她咬着食指关节:“你住的酒店在哪?”
短促的沉默空档后,程宿问:“你要去?”
蒲桃否认三连:“不是不是不是!就是想去离你酒店近一点的地方,我太远了,你还要回去收拾行李,赶不上高铁。”
明明在澄清,却讲到自己面红耳赤。
程宿声音带笑:“我住尧棠公馆,离东站不远。”
“哦,那里,那是挺近的。”
你在说什么,表现得也太烂了吧,蒲桃要在心底把自己锤爆。
腹诽之际,男人忽然叫她:“蒲桃。”
她看回去。
他语气温和:“我也很紧张。”
蒲桃愣住,眼光闪了一下。
她觉得程宿在安抚她心绪。
可她并没有被安慰到,心反而被这句话死勒住,越来越窒。
就因为他也紧张,她急升成紧张的二次方。
蒲桃必须找个缺口吸氧:“你紧张什么?”
程宿反问:“你又紧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