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我姥姥和我家就住对门,而我家也有我姥姥家的钥匙。
我的两个舅舅家庭条件都不错,不至于偷钱。小姨和姨夫不经常回家。
而他是唯一一个不能信任的外人,且有前科。
我妈一开始自然是不信这事的,她虽然跟我继父吵架,但对这件事情异常坚定。
后来……后来我小姨买了个摄像头装在姥姥的卧室里。
什么都不用说了。
我妈指着录像截图质问他到底为什么偷,而他暴怒着把显示器一把扯下,在地上砸了个稀碎。
“你们在房间安监控?为了防我?”
我妈反击道:“可不就是为了防你?再不安监控别说十万,五十万都能被你拿走!”
我继父随手抄起一个玻璃花瓶指着我妈,嘴里骂着各种不堪入耳的话。
我虽然是个怂人,但如果我连我妈都不敢保护,那我可能连个人都不算。
高二那年我一米七五,我继父一米九。
我看见他拿起花瓶的那一瞬间,脑子空了,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打他的肋骨和肚子,掰着他的胳膊和他抢那个花瓶。
我确实抢到了,也把他胳膊咬得鲜血淋漓。
正头晕目眩着,他给了我一巴掌。
他说:“没家教的东西。”
行吧,我确实没这玩意。
这个时候我已经反应过来了,但依然强撑着,壮着我那点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反手把花瓶往墙上一敲。用玻璃碴子指着他大喊了一声滚出我家。
我想那时他或许是懒得跟我计较。
总之,他恨恨地指着我,又指了指我妈,然后转身摔门而去。
我妈见他走了,大笑着骂了两声,又拍着我的肩膀鼓励道:“干得好,真是我的好儿子!”
我就是这会回房间给北行打的电话。
我恨我继父,也恨我妈,也恨我自己。
但三者不一样。
对我继父是实实在在的恨。但对我妈,是恨铁不成钢。
她前面盲信我继父不信家里人,也就算了。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不找家里人一起解决这个问题呢,舅舅们明明叮嘱过不要惊动他,为什么非要自己跟他针锋相对呢。
有证据,可以直接报案啊。
——恨我自己,是恨我无法保护她。
跟北行打了大概一个小时的电话,我听到房间外又吵起来了,似乎是我继父去而复返。
我忙道不好,连忙开门去看,却正好撞见我继父拿着一根棍子狠狠砸向我妈的头。
我。操。他。妈。
我直接慌了,幸好北行提醒我同时叫了警车和救护车。
万幸,我妈只是脑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