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拐弯啦?咱们去看看啊,我觉得叶向东跟那个女同志肯定没干啥好事情,那女的看我姐夫的眼神都不对劲。”朱小洁是坐车的,看苏湘玉不但不往前开车,反而拐了个弯子,给气坏了。
而且她还说:“小洁你想的太多了,什么年代,要真的有人搞破鞋,也不可能是在这种地方,赶紧走,接人要紧。”
“冯明逊当初的行径你忘了吗?他可是当着你的面给苏湘秀放的水,男人这东西你得管着。要不然,等人家大肚子了,闹你面前了,丑的人是你自己。”朱小洁气的呀,恨不能戳苏湘玉的额头一指头。
“我家向东我放心着呢,你就甭操闲心了。”苏湘玉说。
在朱小洁看来,苏湘玉简直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当然,心里的小心思,也就只有苏湘玉自己知道了。
她爱叶向东吗,并不爱,甚至除了觉得他长的挺帅,有种少年式的可爱之外,连喜欢都谈不上。
但是,上辈子把苏湘秀和韩慎捉奸在床,然后韩慎还跟她说,他和苏湘秀之间有着灵魂之爱,跟她只是革命战友的话,是苏湘玉的心魔。
现在在叶向东这儿,她其实也仅仅只是叶向东的革命战友。
所以,她没想过谈感情,更没想过跟叶向东更进一步,好像也只有这样,她觉得自己才能保证自己不爱伤害一样。
可怜朱小洁白白着场气,刚才吃进肚子里的羊肉都没味道了。
总算到了下午四点半,长途汽车站,《大众报》的记者也该来了,苏湘玉这才把车给开到了长途汽车站。
原本,朱小洁觉得自己该在路边采点花,做个仪式,象征性的献给记者的。
不过,苏湘玉觉得首都来的记者见惯了世面,一束野花不够丢人的,坚决不肯叫朱小洁采。
而现在,终于记者来了。
她于是把自己写着“朝阳农场欢迎记者莅临检查”的牌子,就让朱小洁给举了起来。
“同志您好,我是咱们《大众报》的总编,我叫梅信德,你恐怕就是苏湘玉吧,久仰大名。”从班车上下来的报社主编,居然也姓梅。
不过,一副厚眶眼睛架在鼻梁上,人笑嘻嘻的,这一看就是个特别随和的文化人。
但是,他身边还有个男人,却是苏湘玉上辈子认识的人。
这个人叫许还山,应该是首府一个干部家的儿子,今年二十出头。上辈子苏湘玉遇到他的时候,他也到申城了,是苏湘秀当时谈的对象,不过俩人谈了一阵子就分手了。
这个许还山跟韩慎关系特别好,将来也是韩慎的忠实走狗。
而他干的叫苏湘玉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情,则是他在某个地方当个高速路段的管理员的时候,整整贪污了四百万。
那可是九十年代,很多人拼死拼活才在努力的成为万元户,他就能贪四百万。然后,他在公路段被查,想办法花钱摆平了事情,于是又调到了自来水公司,就一个小小的自来水公司,他居然能贪污上千万。
而且这事情一直没有捅出来过,是她跟韩慎离婚的那个时间段,公司要上市,她在给股东们做背景调查的时候才查出来的
当然,韩慎的股东们可不止这个许还山,还有好几个都有问题,要不是苏湘玉当时就死了,非得把他们送进监狱不可。
这样的人才,居然这么早就跑到她的农场来啦?
“姐,我该叫您一声姐吧。”许还山笑着握上苏湘玉的手:“湘秀和我马上就要结婚啦,咱们可就是一家人啦。”
“上车吧,我们大场长正准备着给你们接风呢。”苏湘玉说。
梅信德揉了一下肚子,也下意识的说:“真是饿啊,虽然我知道农场穷,但是,我真想在边城吃顿羊肉。”
许还山却说:“艰苦奋斗是咱的遵旨,也烙在我的灵魂里,羊肉让咱们梅总编吃就得,我吧,给点苞米、高梁米,红薯叶子就得。”
梅信德于是指着许还山说:“这是个干部子弟,你们听听这孩子的觉悟高不高。”
朱小洁当然得凑和着笑一声,说这觉悟,实在是高。
苏湘玉的脑子里却在想,许还山这家伙是韩慎的走狗,韩慎在农场,他也跑到农场,肯定有所图谋,就不不知道这家伙图的是啥。
既然是记者来,今天晚上季怀国肯定得替他们接风。
而季怀国家媳妇做得一手好菜,拿手的就是羊肉,从牧场挑的最肥的羊,手把肉、黄焖、烤羊排,那是全套的。
梅总编这人看起来是真不错,直爽,不故意端着架子,特别随和。
但是这个许还山又是一个脸上笑眯眯,嘴里mmp的,苏湘玉看着就讨厌,都有点不舍得季怀国的羊肉喂他的狗肚子。
直接开车,她们就把梅总编送到了季怀国家里头。
梅总编一看见季怀国准备了这么多的羊肉,口水都流下来了,当然,摩拳豁豁也就准备开干了。
季场长家的季嫂子专门给苏湘玉留了一碗的油炸加沙,非得让她带回去给穆铁吃。
糖醋加沙,里面是肉糜,外面是蛋皮,炸过之后再拿糖醋浆裹的,闻着就好吃。苏湘玉于是没客气的,端着自己的饭盒,就把加沙给装上了。
但是那个许还山却是一直跟着她,两只眼睛滴溜滴溜的,不知道想些什么,看她要走,也是笑眯眯的,立刻前后脚儿的就跟出来了。
“许还山同志,我要回去了,你一直跟着我这样不太好吧。”苏湘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