睹物思人。
一把年纪了,说出去简直令人笑话,老男人一个了还要靠个玩具娃娃来思念放在心尖上的小情人。
小家伙说爱就爱, 说走就走,一点也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无害, 受伤之后浑身是刺,让人根本无法下手。
宫丞记得郁南说过:“伤害一个人, 就是毁掉他最珍视的东西, 让他精神上痛苦比让他肉体上痛苦更为折磨人。一想到他能受到折磨,我就觉得很快乐。”
原来他不是说说而已。
郁南的善良娇弱, 从来都只给他放在心里的人。
可是,郁南真的得到了快乐吗?
将娃娃摔下的瞬间,他明明看见郁南嘴唇苍白,满脸是泪。
最难以启齿的告白都奉上了,也换不来一点信任。
宫丞感觉到了失控。
他的世界并不是完全由他掌控的,郁南就是那一个意外,掌控了他全部的爱欲情感。
一直以来,正如他道歉时说的那样,因为郁南年纪小不谙世事,足够乖也足够单纯,他可以恣意将郁南的情感拿捏在掌心,进退全由他心情。
不愿意花心思去哄的时候,就晾一晾。没有精力去陪他玩的时候,也晾一晾。
晾一两周、甚至三个月,只要他招招手,郁南就会颠颠地扑上来撒娇。
他玩弄人心,自视甚高地站在年长者的台阶上,清楚地看到郁南的每个渴望,轻易将郁南完全调教到合乎心意,再反复占有。
他现在才明白,郁南之所以永远热烈,是因为郁南爱他。
一旦郁南不爱了,他就什么也不是。
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的话,宫丞真想吃一颗,叫他从第一次见面时、从占有欲膨胀时、从底线退让时就逐次发现自己的真心。
然后将人捧在手心里宠,永远不让他难过半分。
他不可能放手。
*
两天后。
段裕寒:[你在干什么?]
郁南:[我在画画。你在干什么?]
段裕寒:[我也在画画。]
两人同时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对方。
郁南莞尔一笑。
段裕寒学建筑,郁南以为他在画建筑平面图,不料却是一副透明水彩,画的是深城的风景。郁南也在画画,不过他是用的iPad,画的是动漫人物。
郁南闷闷不乐好几天,覃乐风见他露出笑容,好奇地凑过来看。
“咦,这谁?”覃乐风点开段裕寒的头像。
“是我以前集训时认识的朋友。”郁南说,“那时候他可以说是我最好的朋友。”
覃乐风道:“哦,那现在你们又联系上了,我和他谁才是你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