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随站在他面前,伸出手:“邹总,我送你。”
邹胜点头拍他的肩,亲昵如兄弟般:“客气。”
岑叶不想知道结果,谈成功没有,反正他也不可能在这家公司干到老死。
回去的路上,开到一半,越随问他:“今天邹胜来,你是不是不太开心?”
岑叶点头:“嗯。”
不想瞒他,而且瞒也瞒不住。
越随:“他很有可能成为我们公司的股东,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岑叶低头说:“恭喜。”
越随望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他们在车里并不是常常说话,却很少有这种骤然戛止的时刻,谁也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
岑叶并不想生气,更不想跟越随闹矛盾,本来就跟越随没关系,他只是心情……好不起来。
或者说,无论有没有注资,只要他看到邹胜,心情就好不起来。
回到家里,两个人都去洗澡。
唯一能够冲刷掉上班那种忙碌气氛的就是洗澡。岑叶一如既往在卧室的浴室,越随在客厅那间。
水冲洗下来时,岑叶闭着眼,仰头。
觉得自己作,明明是自己没能力,还要让帮助了自己的人也跟着不开心。他也想表现得若无其事,可就是做不到。
越随一向洗澡快,岑叶出来时,他已经坐在书房办公。
岑叶知道,他为了接送自己,很多事都带回了家里做。他打开冰箱,拿出水果盆,仔细洗了盆冬枣出来,放在他书房办公桌的右上角。
越随的目光从那盆冬枣,延伸到他的手臂,再到他的干净清秀得无表情的脸。
岑叶:“吃点水果。”
越随:“嗯。”
他少有从工作中分心的时刻,目光一直注视着岑叶离去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后,才挪回电脑上。
屏幕里是律师拟定发过来的邹胜注资合同。
岑叶在凌晨两点醒过来,他睡在床右侧,旁边床头柜亮着一盏橘黄色的小灯灯光总是轻轻压着他的眼皮,让他睡不安稳。
越随不在,起身去望,也不在厕所里。
岑叶掀开被褥,穿好拖鞋走出来,见他独自站在客厅的半拉开的窗口处抽烟,听到动静,望了他一眼,接着便回身,把烟头按灭。
——他之前说过,以后不会在他面前抽烟。
越随说:“我把你吵醒了吗?”
岑叶站在原地:“没有。你怎么还不睡?”
“在想一些事情。”
“什么事?”岑叶直觉跟自己有关。
越随盯着他,忽而嘴角一勾:“岑叶,你期望过我帮你复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