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橙可没见过这么大的老板,心想着有多么摄人,是不是跟马龙白兰度演的教父似的,自己一进去就要跟自己讲讲:“我为你做了这件事,你是不是也得为我做点什么,朋友?”
肖长权穿着剪裁得体的唐装,已经不见过去曾在美国留学多年的海归模样。只不过他请余橙坐在沙发上后,还依然用美国方式盯着他的脸看。
“你知道薄洺为什么喜欢你?因为你长得像他妈妈。尤其是当他只能在他妈妈的芭蕾舞碟片里面回忆她的时候,那么远的距离,只能看到她的脸很白,眼珠很黑很亮。”
余橙瞪了瞪眼,惊讶道:“我和薄洺不会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吧?”
肖长权嫌恶地说:“当然不是!”
余橙歪着头笑:“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肖长权发现这人在故意作弄自己,当即冷了冷脸,过后又自嘲了两声。像薄洺这么闷的人,自然会找这种能说会道的,当作乐子。
余橙才不会对什么“你只是个替身,他爱的不是真正的你”这种鬼话骗。一个人光是脸长得像有什么用,就是双胞胎那脾性都不一样,同一张脸都不一定能硬的起来,他只要对自己硬,就是好男人~
再者说,谁心里还没藏了个人,二三十岁的人了还不允许有点阅历。阅历让人丰富,更知道如何爱一个人。
看肖长权那眼神,薄洺妈妈应该是他眼里的白月光。但是白月光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他一朝抛诸脑后。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是白月光党的一贯心态。
肖长权顿了顿,看旁边的毕湖,“东西呢?”
毕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塑料包递给他,余橙看到里面是薄洺剪下的一缕头发。
余橙:这货不是在北京接的自己么?怎么会有薄洺的头发。
毕湖看出他的疑惑,捏了捏西服。余橙这才想起来,他从那医院走的时候,薄洺给他穿了自己的西服。
薄洺还真是爱在自己眼皮底下玩暗战,什么都不说啊……
肖长权把东西让人拿走,这就是去化验了。他双手交叉着,看了看余橙,“孩子,如果薄洺不是我亲生儿子,那我会回收他这些年从我这里的一切所得。他现在的债务,我也不会管。但我和他好歹父子一场,我把他交给你。希望你不要让他过得太苦。”
余橙听到这句话,竟然挺欣慰的。
毕竟他俩都是苦命人,遇上了些奇奇怪怪的家庭,遇上了奇奇怪怪的父母,所以他俩注定得在一起,相濡以沫,在这些奇奇怪怪的人中间活出自己的样子。
毕湖插了一句嘴,“如果薄总是您的儿子呢?”
肖长权瞥一眼余橙,“是我的儿子,就得回来打理家业,娶妻生子,做该做的事儿。”
余橙呵一声,“那我就得滚蛋是吧?”
肖长权点头,“那不然怎么办呢,宣传出去,让全世界人取笑我儿子是同性恋,取笑我治家不严吗?”
余橙笑,“我知道同性恋这件事,不是这一代父母所能接受的,这我理解。但有一件事,您必须得接受:如果父母没有爱过孩子,那么孩子也可以选择不爱自己的父母。”
肖长权的脸皮也微微扯了扯,“我也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
余橙拍着大腿笑:“您也觉得我们会成为夫妻吧,英雄所见略同!”
肖长权脸色一变,朝着外面做了个请走的姿势,“咱们只能聊到这儿了。”
余橙也站起来,伸伸胳膊伸伸腿:“岳父再见!”
出来之后,毕湖对余橙对态度变了,余橙看出他对自己充满了敬佩,坐在车上后,毕湖看着自己的眼里发着光。
余橙:“有什么评价就赶快说吧。”
毕湖:“你好骚啊。”
余橙灿笑几声,废话,他不骚谁骚。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
“他现在到底欠了多少钱?”
毕湖:“一个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