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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生在妈妈的怀里香喷喷的睡了一晚上,梦了一夜的大熊猫。

第二天五点多就睁开了眼睛,摸着黑给自己穿上衣服,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起床的呢,结果推开门一看,斌和炮就在门口瞅着她。

仨崽崽一个看着一个,二斌说:“超生,去叫爸爸起床。”

炮伸着手说:“我有糖呢,你把爸喊起来,我给你颗糖吃。”

说起糖,超生突然想起来,昨天盛海峰给了她一个盒子,里面不知道装的啥,于是转身进了门,悄悄把那个盒子给抱了出来。

几个小崽崽费了半天的劲儿才把盒子打开,这会儿月亮还高挂着,看里面金黄金黄的,摸起来像锡纸一样。贺炮抓起一颗咬了一下:“呸,这是纸,没味道。”

超生把一圈纸剥了,还是个黑乎乎的东西,舔了一下,带点儿苦,但是一口咬开硬壳,里面是软软的,甜甜的,说不了有多香甜的浆,再往里吃,还有一颗硬硬的竖果,油津津的,那味儿简直妙飞了。

“好吃好吃,哥哥你再吃一颗!”

超生自己吃了一大颗,给三炮也递了一颗,大清早正是饿的时候,几个小崽崽不知道这是啥东西,一口又一口,不一会儿就吃的只剩下两颗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怪异的叫声,斌和炮缩在一块儿,问超生:“妹儿,你听到了吗,啥声儿,听着听渗人的。”

超生闭上眼睛听了一会儿,隐隐约约,怎么听着好像有小盛哥哥的声音?

不过一转即逝,那声音很快就不见了。

斌和炮听着外头的声音停了,还想再吃,超生把盒子盖上了:“还有小帅哥哥呢,他还没有吃。旧时光文学”

仨小崽崽,跑屋里,给小帅送吃的去了。

小帅睁开眼睛,超生立刻把一只小巧巧放在他嘴边了。

“这是啥,费列罗?好吃吗?”

小帅说着咬了一品,哇,那味儿,确实是这孩子生来就没尝过的,好吃东西。

“这几个孩子,咋牙都不刷就吃上啦?”

贺译民翻身坐了起来,把斌和炮揪到面前,指着鼻子说:“以后吃东西前要刷牙,明白吗?”

明白是明白,但真正有好东西的时候,孩子嘛,咋能记得住这事儿呢?

翠莲对于动物园不感兴趣,反而想去逛一逛北京的商场,贺亲民呢,因为一身上下太过时髦,也急需去印证一下,自己是不是北京城里最时髦的人,动物园里顶多也就老虎狮子的,把那有啥看头,他也不去。

贺译民俩口子就只好带着几个小崽崽一起去了。

爸爸今天又把自己的制服穿上了,不得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穿制服的爸爸,就是比穿普通衣服的更帅气。

先到国营饭店,找曾经的老战友老徐,徐大厨。

徐大厨刚刚上班,正在备菜,给人往外喊的时候心里还在想,贺译民现在估计也就一钢厂的普通职工,那200块都好些年了,不行就赖了吧,反正他也难上一回北京。

结果出一看,呵,贺译民穿的居然是公安制服?

战友之间也分三六九等,当公安,那是转业后最好的工作了,再说了,人情社会,你混的背,谁都想坑你,你要混的好,谁都趋着你,这是一成不变的道理嘛。

“译民,昨天你咋没说你在当公安呢,你看看你,昨天咋不穿制服呢?”这老徐笑着说。

“就在咱们清水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昨天你也没问我啊。”贺译民故意亮出了自己的职位。

“哎哟,我记着我还欠你200块钱吧,这都多少年了,现在还你,你不生气吧?”老徐说着,就摸上衣兜了。

贺译民明明知道是自己穿了一身公安装,战友才会爽快还钱的,还故意要推辞一下:“你要手头紧,以后还也行。”

“不紧不紧,欠谁的钱也不能欠公安的钱啦是不是?”老徐说着,就把200块痛痛快快塞贺译民手里了。

得,还是闺女能干啊,一句话的点拨,就让贺译民把自己的钱给要来了。

去北京动物园还得坐公交车,北京不像清水县从头走到尾就那么大,也不像望京只有两条班车线,城里的公交车一辆接着一辆,坐车的人就跟那黑鸦鸦的蝗虫似的,当然,超生给妈妈背着,也是蝗虫中的一员,爸爸一手拎一个,小帅哥哥背着干粮包紧紧随在后面,眼看上面写着动物园的班车来了,一直都安安静静的人群突然哗啦啦的开始往前拥。

超生紧紧搂着妈妈的脖子,等挤上了车,感觉自己都快要给挤成一张相片了。

……

贺亲民和邓翠莲俩,今天也遇到了一个他们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场面。

“哎同志,你这裤子哪买的,啥牌子?”俩人刚出门,就又有人问。

邓翠莲连忙说:“百顺牌,大名牌,听过没?”

“没听过,一件多少钱来着?”这人问。

这丹宁布的喇叭裤,因为是从电视上看到,邓翠莲照着样子做的,所以还没有定价,她自己想了想成本,说:“一件五块钱!”

“才五块,啥大名牌的裤子才值五块钱?”这人不相信了,撇了一下嘴,指着贺亲民说:“你这裤子绝对是偷来的,这么一件喇叭裤,地摊上卖二十五,跟我说说,哪偷的你?”

贺亲民本来穿的裤子太宽,就不容易走路,给人这么一扯就更不高兴了:“同志,你会不会说话,这裤子是我媳妇儿做的,啥叫个偷,你偷一件来我看看?”

“呸,就你这媳妇儿,能做出喇叭裤来?你知不知道,喇叭裤都是泊来品,是美国人穿的洋气服装,你这媳妇儿要能做出来,我吃屎三斤!”这人说。

嘿,贺亲民回头看着媳妇:“这喇叭裤还真是洋玩艺儿?这裤子怕不是你偷的吧?”

邓翠莲简直有口难辩:“就是我做的呀,不是我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