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买厂子啊,不就撞坏了几块瓦吗,至于赔一个厂子吗?二嫂,我不想再在城里呆啦,在城里呆着太难了!”邓翠莲哭都哭不出来,拍着胸膛说。
“翠莲,能不能别大惊小怪的,成衣厂其实挺不错的,你不是会做衣服?咱们主要是钱不多,要不然,我其实很想把它买下来,让你做衣服来卖!”陈月牙又说。
自己做的衣服还能卖?
邓翠莲一听,顿时又高兴了:“二嫂你等着,看我手艺,我现在就去给孩子们做几条裤子去!”
说着,邓翠莲转身就跑。
陈月牙看着大杂院,心里就在想,程睡莲和何向阳卖血筹钱,到底是想干嘛?
“走,闺女,咱俩得去趟医院了。”拽起闺女的手,陈月牙说。
县医院,正是可以卖血的地方,不过,来这儿卖血的,前些年一次35块,后来慢慢的价钱上涨了,现在一次能有200块呢。
县医院看大门的王大爷,就住在石头胡同,都是熟人,所以,陈月牙去了以后,直接找王大爷:“大爷,今儿您当班”
“可不,你咋带着孩子来啦,娃不舒服”
“没有,我问您个事儿,咱们胡同的何向阳和程睡莲,是不是跑这儿卖过血?”陈月牙再问这王大爷。
说起这事儿,王大爷的兴致立马来了,竖起手指头说:“不止呐,程大宝,程睡莲,那一家子是不是惹上啥债了,不但全家一起来卖血,听说把钢厂的房子都押出去了,正在筹笔钱。”
“你知不知道,他们筹钱准备干啥?”陈月牙又问。
事实上,这世界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就比如说,这事儿的真相是。
恰好这时候,钢厂也在改革,而宋思思因为作风问题辞职,去北京了,厂里缺一个销售经理,正好福妞的干妈就是宋思思,于是,福妞求了一下宋思思,宋思思再上下跑了一趟的关系,那个销售经理就归张虎了。
给爸爸升了官,这可是福妞第一次凭靠梦改变了自己的生活,于此,她一下子就自信息起来了,就连程春花,也对她另眼相看了。
而这时,她又做了个新的梦,梦见陈月牙被区政府强势压着,买了一个成衣厂。
刚开始大家都觉得陈月牙傻,买个没用的厂子,但是过了一年多,那个厂子的地皮突然被政府征走,当时就补贴了陈月牙四万块钱。
五千变四万啊,只是一年的时间,卖血都不及它赚钱啊!
福妞现在可被程春花重视着呢,跟程春花把这事儿详细的讲了一下,当时就建议程春花把那个厂子给买下来。
一下就能赚三四万?
这事儿当然不能让张虎知道,程春花和程大宝俩商量了一下,由程大宝出面,又哄着何向阳和程睡莲俩去给自己卖血筹钱,就是想把原本陈月牙要买走的厂子给买回来。
程春花一家子当然瞒的好着呢,不让别人知道一丝一毫,但是,架不住何向阳的嘴巴大啊。
毕竟老太太们的嘴上,你不上把锁,啥事儿她都能给你卖出去。
所以,王大爷隐约知道一点:“据说程春花要买个成衣厂,要五千块,所以她们全家卖血筹钱呢。”
卖血?
在陈月牙想来,那都是人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会干的事儿。
让自己的老娘和妹妹卖血换钱,然后去买一个厂子。
这事儿,程春花干的也忒不地道了吧?
难道程春花就不知道,有好些人,就因为卖血传染上了丙肝?
而且,福妞那丫头吧,跟超生一样,有点说不来处,这就又让程春花想买厂子这件事儿,变的有点儿诡异了。
带着超生回家,刚进胡同,就碰见何向阳端着碗奶粉,坐在胡同里,慢悠悠的喝着,今天是个风天儿,这老太太前阵子给程春花接到钢厂染了个头发,旧的是黑的,新的是白的,渭泾分明的一截子白头发盖在头皮上,正在喝碗牛奶。
“哎呀,这奶粉就是好喝,过阵子我们家有钱了,我天天喝奶粉。”何向阳端着碗,咂巴着说。
“喝吧,我看您身体不大好啊。”陈月牙说。
何向阳现在对陈月牙,倒是没有原来那么大的敌意了,毕竟,她想让老炮儿娶程睡莲,而老炮儿呢,又跟陈月牙俩口子关系好,搞好关系,不就很有必要了嘛。
“现在是不好,但等我有钱了,慢慢的补身体。”何向阳笑着说。
回到家,正好贺译民昨天晚上连夜出去办了案子,今天在家换休,这会儿正躺在床上睡觉呢。
一把,就把妻子给拉床上了,眼看超生要进来,贺译民扬着脖子就喊了一声:“超生,你的兔子饿了,刚才一直在喊好饿好饿,快去喂它。”
超生个小傻蛋儿,一听兔子饿了,门都不进,转身就跑。
俩口子在床上歪缠,贺译民怕闺女进来,提心吊胆要干点流氓事儿,陈月牙抽着空儿,就把程春花和程大宝的所作所为,给贺译民讲了一下。
“卖血买厂子?”贺译民听了,咋感觉这事儿听着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