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萱礼貌的收下,他不大相信甄珠说的话,觉得她就是把他当小男孩看待,所以收下是收下,但并不相信。
他年纪虽然小,但是教养极好,说了几句话,甄珠送了不少自己做的衣服给他一同来的下人带上,本朝风俗定亲时女方要给男方做十套衣裳,这也是为何周朝的女人都很擅长针线活的原因。
若是不做针线活,恐怕这样的场合就要出糗。
送走韦萱她才算松了一口气,好歹王夫人几人没有预料中出手,不管怎么样,定了亲就算是尘埃落定了。
当天晚上,她还做了一个梦,梦里爹娘还在,兄长背着她上花轿,嫂子劝娘别哭,嫂子的肚子分明怀着孩子,哥哥回去的时候数落嫂子不该出来,她还是那个西北都指挥同知府的小姐。
可惜醒来的时候天快亮了,她有些遗憾,多么想再看看爹娘一眼。
红柳已经开始起身了,窸窸窣窣的,她每日要早起替甄珠把牙粉、梳具准备好洗漱,再由绿柳替她上妆。
不过,甄珠上妆很少,一般都是大日子才上,否则那粉涂多了总觉得黏腻的很。
今日因为还有亲戚在,所以甄珠依旧早起梳洗上妆,出乎意料的是王佩佩态度虽然有几分冷淡,眼神看着也阴恻恻的,到底没有闹将起来,而王夫人正和石氏谈笑风生。
甄珠请完安后,王夫人看了叶淑婷一眼,不满道:“大嫂,你韦家那般好的子弟也不给咱们淑婷介绍一二,可别忘了,淑婷才是我们叶家的人。”
这话一出,叶淑婷也有几分委屈,她是真的委屈,讲道理,她可是姓叶的,伯母倒好便宜了外人,叶淑婷的姨娘站在石氏后边也颇为气愤。
韦氏笑道:“是我嫂子自己看上甄珠的,这亲事成不成也是看人家。”
她到底是侯夫人,看向王夫人道:“姑太太,上回我听说你们选什么继子的,选好了没有?”
一下就戳到王夫人的死穴了,王夫人年轻的时候和丈夫感情就不好,她那个男人又怨她生不出儿子来,纳了好几房妾,甚至燕王妃也送了女人,但王夫人是个狠辣角色,她们家但凡有了身孕的妾,不是摔跤流产,就是不慎流产,以至于到现在,她男人三十多了,还未有儿子。他知道自家这个母夜叉是个什么样的狠辣角色,但是碍于镇西候府以及燕王府的颜面,他决定过继孩子。
王夫人假意同意,却一直拖延,同时还想请娘家人回去施压。
这娘家人当然是她大哥侯爷和嫂子韦氏了,所以,她一听这话,遂看向老太太:“老太太,您瞧大嫂说的这话,我在外面受人欺负,在家还要受到排揎不成?”
老太太自然是向着女儿的,她不悦的看了大儿媳妇一眼,韦氏也知道凡事不能太过,索性道:“妹妹,瞧你这话说的,你哪一次归宁咱家不待你好。”她说完又问石氏:“二弟妹,你说是吧?”
别看石氏装死,当年石氏进门也是被王夫人欺负过的,她脾气比韦氏还不好,如何能忍,如今不过是看人奚落大嫂,她不发声罢了。
但韦氏问到她,她也就笑笑,不大说话。
甄珠看着大人们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她想韦家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叶家的人已经算少了,都常常会有这样的事情,更遑论是韦家那样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