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一家人缓慢走着,陈氏大着肚子,连一顶轿子都没钱雇,徐家人被白鹭书院开除了后,如同丧家之犬,连青山书院都直接不要徐次槐父子,认为他们品行不端。
徐娘子咬着牙道:“我就不信了,等你们出头了,咱们还对付不了那个杂毛。”
“竖子……”徐次槐也跟着骂了一句。
爹娘生气,徐安不敢上前劝解,徐娘子看了儿子一眼:“走,咱们现在就去京里。”
“现在?”徐安不可置信。
徐次槐一贯听妻子的,毕竟妻子素来有大才,十个男人也不一定能抵的了她,又想此番去京城倒也是好事,去的越远,旁人也无人知道他们的过往,再者,京城贵人多,指不定就遇到什么贵人了。
可陈氏捂了捂肚子:“娘,我这肚子六个多月了,怕是要在路上生孩子,我不要啊……”
徐娘子瞪了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你自己,你也不想想,若是你公公你男人在这儿,能有什么出路。”
阮穆可是西京首富的儿子呀,早知道他是西京首富的儿子,徐娘子定然不会如此对付,可惜如今也迟了。
一家子人自以为在西京的事情无人知道,却没曾想到在京城也碰壁了,这便是后话了。
此时进了青云堂的阮穆变得好学起来,偶尔偷懒想起这件事情,就立即坐直了腰板。
直到张良成婚,他才请了两天假,带着甄珠去张良家吃酒。
此时张良人家称张员外,娶的又是县令千金,来庆贺的人那是络绎不绝,张家也仿着书香人家的规矩,男女分开坐,甄珠便和杜贵的妻子坐在一处。
杜贵之妻陆氏生的小巧玲珑,皮肤白皙,肚子圆圆的,她愁道:“我家相公想要个儿子,我真害怕……”
“便是女儿又如何,先开花后结果,杜贵如何不喜欢?”甄珠好笑。
陆氏今天和甄珠算是头一次见面,不过二人丈夫关系好,她又听说了甄珠那些事迹,知道她是有情有义的人,倒是有些一见如故。
故而甄珠这么一说,她立刻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我家里您也知道,相公希望生个儿子早些送他念书,这样也省的受气。”
早几个月,杜老爷听闻阮穆去了白鹭书院后突飞猛进,那是强烈要求杜贵送过去,杜家也不是没钱,杜贵早就心有不满了,他是长子,若有了儿子,只当给自己儿子用还差不多,给庶弟用,他可不想。
“你倒也不用想这么多,如今怀着身子,多思多虑多身子可不好。”甄珠劝她。
二人说了一小会话,便听说新娘子来了,陆氏和甄珠道:“这位新娘子我以前认得,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厉害人。”
甄珠倒是忘记了陆氏和新娘子是一个地方的,陆氏接着道:“我爹爹曾经在县学教过学生,知道点内里的事情,这姑娘是嫡出,但家里人多,人一多就什么都分不均匀,所以,她撺掇她爹卖官,您别笑,一个县官下面还管着好几十个人呢。”
这聪明都用到歪处去了,甄珠疑惑:“你怎么不先跟张良说一声,她既然如此厉害,会不会……”
这方面陆氏聪明多了,她小声道:“这话我怎么好说。再者,这婚姻大事,向来是两家父母取定,我一个外人,如何插手。”
这倒是,张良性子聪明,必定是先考虑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