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夫人生的富态,从她脸上依旧可以看出年轻时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位大美人,甄珠起身行了一礼:“娘。”
“哎,好好。”阮夫人听到娘这个称呼还有点恍惚,好像是每次穆儿捣蛋闯祸后,在自己跟前乖乖的喊自己娘,从儿子出事到现在,她早也没听到有人喊她娘了。
甄珠还不知道自己无形之中拉近了距离,她见阮夫人满目都透露着难过,她笑道:“娘跟我说说相公吧,我想知道相公是什么样的人,以后等他醒过来,我就能更好的跟她相处了。”
她言语中好像儿子很快会醒过来,表现的丝毫不伤心,也不自艾自怜,这给了阮夫人也不少信心。
阮夫人含泪拍了拍她的手:“好,娘今儿陪你。”又看到她还是穿的红嫁衣,遂道:“你先去沐浴更衣,娘在这儿看看穆儿。”
甄珠拿了一套寝衣,便去了房里次间的浴堂,阮家确实有钱,在她们甄家沐浴时也不过一个木桶就成,阮家则做成一个小池子,汉白玉石阶的小池子,水里还冒着热气,用手摸了摸水温,刚刚好,不用再调试。
白果喜着指给甄珠看:“小姐,你看这是什么?”
小池子左边用雕花栏杆隔着一些沐浴用具,有短短长长的刷子,抑或者是雕着各种花的香胰子,那胰子一点也不臭,反而充满各种花香,甄珠拿的一块香胰子背后就刻着一朵木芙蓉。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漂亮的小瓷瓶,上边贴着什么去斑润肤云云,真是让主仆俩都长了见识。
甄珠瞧着白果道:“你看还是有收获的吧,如果不来阮家,咱们又如何知道还有这等如神仙仙境的地方,所以啊,你日后也和我一样,凡事想开点,这样咱们的日子才能过的下去。”
“好。”白果扯唇一笑。
她的小姐啊,永远都是这么好,笑起来能感染任何人。
沐浴之后再出来,阮夫人指了指桌上的小菜:“我知道你们从苏州过来,恐怕都没怎么用餐,便让厨房预备了几个菜。”
桌上摆着蜜合火腿、芹菜拌百合、四喜丸子,一份乌骨鸡汤,这正合甄珠的意,她让白果挑拣一些吃,白果不敢,在甄家也没有和主家一起吃饭的道理,在这里就更不合适了。
甄珠也不勉强,她吃了一碗饭后,又添了小半碗饭。
漱完口,就听阮夫人说起自家这位夫君。
“他小的时候,我们家还穷,住在一个逼仄的河边,每次涨潮,家里到处水汪汪,他爹要出去拉货,我要去帮忙,又怕他不见,所以用锁头把他锁着。他就乖乖的等着我回来,我每次出门时,他说带一串麦芽糖就好,那时候他真的听话。”
说起阮穆小时候的样子,阮夫人也好像被带回了那个时候。
甄珠也赞同:“是很听话,也乖巧。”
有人听,阮夫人就越发来劲了,“后来他爹生意有了起色,送他去夫子那里读书,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着,三天两头的犯困,不是睡觉就是偷着跑出去。”
随后阮夫人又讲少年阮穆怎么不读书,怎么出去学别人做大侠,没做成功又迷上赌钱,这些听起来不好的事情,在阮夫人嘴里也说的津津有味。
“每次做了错事,回家就跟我去瞎眼婆婆那里买一碗豆花,或者去好吃街跟我买几串烤的肉串,有一次还跟我买那个什么彩蝶坊的梳子……也不知道他去哪儿弄的这些好吃的好玩的。”阮夫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