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随云斟酌了一下,怕甄宁音到了,想趁她来之前说完,于是便道:“甄宁音确实是我的女儿。”
这话一出所有人哗然,这是当事人真的承认了,不仅仅是李珠儿,便是为这件事情奔走的甄瑰甄首辅也松了一口气。
又听她道:“但她也还是甄家的女儿。”
这却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李珠儿在状纸上遮盖了这一段,便是连关内侯也有些诧异,只听那曹随云道:“宁音是我怀的甄大老爷的孩子,壬申年那年桂花开的特别旺,子时我巡逻,知道老爷醉了夜宿书房,于是支开下人,便顺理成章的和老爷在一起,后来有了身孕—”曹随云当然是因为想说出甄宁音是甄家女,这样即便她死了,那甄家也不会对付她的女儿。
大家都一致看向几欲晕倒的甄大太太,甄大太太指着她道:“随云,你怎可如此待我?你被贬低成官奴,是我救了你,也是我生怕我嫁人了家里人待你不好,让你跟着我过来,但凡吃的喝的用的,我怎么样,你就怎么样,从未亏待过你,可你呢?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曹随云冷笑:“你说的好听,真待我好,会把我嫁给一个下人,我那样求你,你还不是生怕我抢了你的丈夫,为何旁人你都能容忍,你自己最好的姐妹却不能容忍。”
甄大太太指着她,说不出话来,李珠儿也没打算帮腔,这刀子没下在谁身上,谁都不疼。
还是谢幼君拍了一下惊堂木,让曹随云继续说正题,曹随云便把如何换女,如何安排人家对待李珠儿,“我想起徐喻兰那样儿,所以想狠狠折磨她的女儿,她这个人好面子,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做了妓女,还要每日供着我的女儿,那岂不是人间大笑话。”
这话,李珠儿听出来了,这曹随云果真心机深沉,明晃晃的挑拨自己和甄大太太的关系。
她横了她一眼,“她再怎么样,也没做出你这样的事情来。你少东拉西扯的,以你一个小小的乳母,也调不动关内侯的人呀……”
说到重点了,曹随云故意一幅得意洋洋的样子:“我是调不动,但谁让我女儿受宠,我随便偷关内侯的信物,指使几个人还不是小事,至于钱,我哪里还愁钱啊。”
谢幼君并非傻子,现在看起来曹随云是要把罪责全部揽在身上了,这个时候李珠儿不发难,想必也是想饶过甄宁音,若关内侯真的出事了,这甄宁音还当什么侯夫人,下场更惨。
还真是这样,李珠儿虽然拿甄宁音赌咒发誓,但也知道这作恶的不过是曹随云罢了,曹随云值得千刀万剐,但若是关内侯出事了,那谢幼君恐怕头一个倒霉,甄宁音李珠儿确实没想过让她死,关内侯她倒不是舍不得,而是怕谢幼君因此被杀。
关内侯府死士颇多,非寻常府邸能比,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许多事情还是要徐徐图之。
“你确定不是关内侯这么做的?”谢幼君盯着她道。
曹随云摇头:“侯爷如何得知这件事情,这世上除了我压根就没人知道这件事情,我还害怕把这件事情告知于侯爷,怕他嫌弃我的宁音。”她口齿伶俐,又说她是如何行事的,把大家听的咬牙切齿。
还赌咒发誓一番,发了个比李珠儿还毒的誓言,谢幼君也并非一根筋丝毫不知道见好就好就收的人,所以结案了。
“曹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