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桂花飘香,桂花香气馥郁,七岁的裴大郎用簸箕装满了桂花回来,他皮肤白皙,生的清瘦,力气倒是大。
门口站着一位年轻妇人,看到连忙上前接了,“大郎,快进来,姨过会子跟你们做桂花糕吃啊。”
这年轻妇人正是甄珠,是裴大郎父亲的填房,也是裴大郎的小姨,她之所以嫁过来都是为了裴大郎兄弟。
裴家原先是京城的世家,裴大郎的父亲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父祖好几个爵位,可谓是煊赫极了,可惜,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甄家和裴家原本是世代为姻亲,甄珠的姐姐如兰便嫁到裴家做了嫡长媳,甄如兰闺中时就是不苟言笑,积威甚重,裴家上下皆十分尊敬这位宗妇。
即便如兰姐妹的父亲因病亡故,兄长也死的蹊跷,爵位旁落,甄如兰也在裴家地位不减。如兰和甄珠姐妹感情极好,甚至都张罗着为妹妹找人家了,可她虽然干练,却是外强中干,又生了二子,身体不如以前,在裴家落魄前就药石无救了。
病床上唯一托付甄珠的事情就是帮忙照顾她留下来的俩个孩子,彼时甄珠还不知道裴家会出事,答应的很好,大户人家皆有乳母婆子照应,只要她时常敲打,常常去探望几位外甥,料想裴家也会有所忌惮。
甄母虽为长女过世伤心,但又打起精神为次女找婆家。甄珠亲事倒是好找,她虽然是孤女,但相貌出众,又是甄如兰这个能干人的妹妹,求娶的人那也是踏破了门槛。
此时,裴家却出事了,全家判了流放,眼看俩个外甥无人照顾,一路还有可能活不下去,她便亲自去裴家与姐夫裴矜商量。
裴矜年少成名,常年驻守西南,甄如兰都常常守空闺,更遑论是她这个亲戚。
裴矜当然不同意,甄珠提着包袱跟着他们,这样裴大夫人才做主签了婚书。甄珠也就成了裴矜的填房,流放路上裴家损失惨重,好在甄珠照料得当,俩个外甥受了些风寒,却无大碍。
也因为如此,裴大郎和裴二郎都对甄珠十分亲近,虽未改口,但已经当亲娘看了。
一听说有桂花糕吃,大郎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姨,咱家有饴糖吗?你怎么做呀?”
甄珠摸摸小外甥的头:“傻孩子,姨昨儿不是让你们捡了几根甘蔗回来,甘蔗的汁水轧出来做糕不就成了。”
在这边境之地,苦寒的很,能做点小食吃算是极大的美味了。
“大嫂,这是又要做好吃的了,那可一定要叫上我。”娇俏的孙氏倚着门道。
孙氏还是裴家极其煊赫的时候嫁过来的,她出身不算好,但生的很是美艳,是个鲜活的美人,她父亲只是个七品武官,官儿不大小心思多,早早的就看好了裴家三公子这个人选,直接把女儿送上裴三公子裴瑭的床,又来了一场捉奸的戏码。
她是怀着身子进门的,甄如兰很是看不起她,一直对她淡淡的,大夫人也不喜她狐媚,她是全然不在乎,于她而言把裴瑭拢在手中就好。
甄珠看她一笑:“那是自然,让你们家的婉姐儿,三郎一同来吃。”
她不欲和孙氏多说,但想来孙氏也可怜,她肚子十分争气,揣着孩子进门,一进门就连生三子一女,可怜,两个小儿子死在路上了,她两个外甥还难过半天。
甄珠扭头进了厨房,二郎听话的帮她摘菜,甄珠夸了一句,小外甥得意极了。他不比他哥哥那般严肃,因为是小儿子,原本性格就活泼,再加上甄珠虽不是亲母,但很是疼他,所以渐渐的在甄珠面前越来越能放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