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生活在一起,你不用担心从焦头烂额的应酬中逃回家,却还要面对另一个人的喋喋不休。也不用烦恼在低潮时刻,却偏被人不合时宜地地无休止叨扰。
他不会一味倚靠,迫使你成为他生活的氧气土壤。他有他自己枝枝蔓蔓,条条框框,让你想要无限贴近他去一探究竟,却又必须在适当的时候袖手作罢。
他是个值得被特别尊重的人,他值得被更好地对待。
顾锦年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人家的浴室洗了个澡,就对人家的惊为天人,奉若神明。就像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死乞白赖跟人家回家。
这种感觉很微妙,前所未有,让他一时无法解释。
他甚至有一秒迟疑,他今夜种种死缠烂打,究竟是想要来陆拾家,还是想要带陆拾回家?
这想法让他自己都有点惊诧,重逢两天而已,他就这样不自觉地和他熟络了起来。
顾锦年又开始犯贱,他淋着热水澡还不够,又开始动手翻陆拾的沐浴露和洗发水。他才不怕陆拾会嫌弃他,他就是要一个又一个试一遍,闻闻那都是些什么味道。
他向来如此,觉得自己不会被人讨厌,所以对谁都是这样硬闯。
他一边犯贱,还一边唱起了歌。不唱别的,就唱陆拾手机里那首。
And so it is Just like you said it would be.
Life goes easy on me.
Most of the time.
And so it is the shorter story.
No love, no glory.
No hero in her sky.
I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I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I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I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他也就记得那么几句歌词,反反复复献宝式地吟唱着。他知道陆拾听得见,他一会儿出去还想要看他的反应。
陆拾当然听见了。
他的房间就这么大,避无可避。
他坐在茶桌前,隐忍不发地将顾锦年整的烂摊子一点点收拾好,被迫聆听他在浴室里荒腔走板的歌声。
他能说什么呢?
顾锦年向来喜欢玩这种诛心的小游戏,他循循善诱,捕风捉影,却不会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
至少对于陆拾,他没有给他答案,也不会打算给他答案。
他就是这么折磨他,让他爱恨不能。
十年前的陆拾,或许还会傻傻地为这种貌似心有灵犀的巧合而浮想联翩。但如今的陆拾,只会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他妈的贱。
他撩拨他,却又不给人个痛快。
他会享受陆拾给他带来的那点心理上的成就感,但同时也厌恶他会对他死缠烂打。
他不会时常想起他,但只要想起,就是想要那他解闷。
陆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这么一个人,如果爱意可以斗量,他很想将它们像泼脏水一样全都倒出自己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