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陈蜜柑下了班直接去约定的烧烤店等他们,一个人占了露天的四人桌,大马金刀地往那儿一坐,呼啦啦翻菜单。
她看上去并无异常,除了天热出汗妆有点花以外,情绪还算稳定,尚在掌控范围之内。反观对面两位男士,谨小慎微,瑟缩得像两只鹌鹑。
蟹钳,扇贝,鸡皮,翅中,羊肉,烤鱼,土豆片,掌中宝,点了一堆,最后加了一句:“要一瓶江小……”
康崇秒速打断她,扬手制止记菜单的伙计:“我喝车不开酒。”
她不死心,偏让记上:“又不要你陪。”
伙计左看右看,拿不准主意,景允温声提醒:“记上吧。”
这家店是新开的,他们之前没来过,客人不多也不少,基本都是年轻人,大堂里没坐满,剩了个三两桌,卫生环境蛮好,满大街都是香喷喷的熏风。
菜上得也快,陈蜜柑许是加了班饿得很,拿纸巾擦了口红,只管埋头苦吃,对分手的细节和因果只字不提。啃完四串羊肉,她指挥道:“哥,帮我倒酒。”
康崇吝啬地给她倒了六分之一杯的白酒,夺过瓶子放在自己这边。她翻翻眼皮,极尽不屑之能事,端过来两口闷了。
喝完她捂住嘴,不让自己说,不让自己吐,把那一股劲涌上脑门儿的苦和辣往肚子里咽,过了许久才说:“我跟他啊。”
对面俩人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却没等来下文。过了好久,她才又说:“其实他根本就……”
这次也没说得下去。
景允不响,半晌搬起凳子,挪到陈蜜柑身边坐,笨拙地伸开手臂,把她朝自己揽过来,憋屈的抱进怀里。
她个子矮,肩膀窄,佝偻成一小团,开始嫌不舒服,挣扎了两下,慢慢地不动了,吞下嚼碎的食物,把竹签扔掉,手背狠狠抹去嘴角的佐料。
景允摸她的头发,拍她的背。
她回抱住他,大声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