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打包盒咣当往康崇手里一塞:“给。”
康崇终于找到台阶下,松了口气,把叼在嘴里的烟往耳朵上一别,热切到有些殷勤地接了过来,问:“这什么啊?”
他的车钥匙嘀一声响,门锁自动弹开,景允便一头拱进车里,双手抱胸,板着脸目视前方,一条腿抖个没完。
“我妈做的,让我给你带点。”他看了看表,冷静道:“走吧,快六点半了。”
康崇莫名其妙,挠挠后脑勺半干的头发。
“咱妈让带的你紧张什么……”
两人开车上路。
康崇当惯了义务司机,也听多了景允的使唤,时不时就想讨回一些便宜,追求心理平衡。
比如他没戴蓝牙耳机的时候,要是有很急的来电,就会支使副驾驶座上的景允拿起电话,接通了扣在他耳朵上,这样自己还能保持双手驾驶的状态,减小操作失误的概率。
景允的手总是比他的脸温度低点,光滑,微凉,手腕上分布着浅青色的血管,淡淡的薄荷味,到了冬天,是各种各样不知名的护肤品香,生姜柠檬,柚子海盐,更奇怪的还有冰淇淋,棉花糖。
今天是什么呢?
他说:“什么吃的?闻得饿了。你喂我吃一口呗。”
“天了。”景允说:“您下车自己吃。”
“我不。”
眼角余光似乎瞥见景允愣了一下,维持正襟危坐的状态,凝滞了几秒钟,揭开饭盒鼓捣起来。康崇开车,没看得见。
他只负责在有食物送到脸前的时候张嘴咬住。
藕饼。趁热吃果然是正确选择,表皮还是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