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啊?”
“后来据说,是投共。”
“又是投共……你当时,是什么感觉?”岳维仁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对梁皓不禁产生一股兔死狐悲之感。
“当时,我想杀了他。”梁皓淡淡地道。
“你跟王全……以前是那个吧……”岳维仁缓缓地道。
“哪个?”梁皓挑眉。
“就像你现在跟罗武一样。”
梁皓沉默了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么多年了,我还看不出来?”岳维仁叹了口气,“以前不懂,后来你跟罗武大张旗鼓地好了。我难道不会联想旧事?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伤心,再也不愿见她,甚至现在看了女人,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我都不行……呵……说来真是可笑。”
“孟良崮,我一个装甲旅跟他对上。”梁皓静静地陈述着。
岳维仁挑眉。
“后来,我亲自调集了炮火,把他在的高地轰平,据说他的身体,被炸成好几块。”
“真是狠心。”
“喜欢的东西,如果得不到,最好的方式,难道不是毁掉?”梁皓望着前路,面色隐在暗中,看不清神色。
“你跟他说过话么?”
“对垒的时候,喊过话。”
“喊的是什么?”
“我说,姓王的,老子干不死你!”
“他怎么说?”
“他没说话,一炮就射过来。我的指挥部塌了,但是我没死……”
下了车,梁皓带着岳维仁进了大宅,那是一座坐落在浅水湾的三层洋楼。
刚进了门,就看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从沙发上跳起来:“二爸,你怎么才回?”
梁皓把岳维仁推在少年身前:“叫叔,这是爸的好朋友。”
“叔叔好。”
梁皓又带着岳维仁上了楼:“哥,我出去找咱爹,你看遇见谁了?”
罗武还是一副书生气儒雅的样貌,他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正带着一副眼镜看书,朝岳维仁礼貌又温雅地点了点头。灯光透过玻璃管晕黄地透出,给端正的面容上了一层辉色。
岳维仁不禁想,梁皓端得好眼光,这罗武可比王全看着顺眼多了。
梁皓道拍拍岳维仁的肩膀:“你今天睡客房吧。正好我爹的房间在旁边,他回来就洗漱上床了,我还要去码头一次,你要是没事儿,帮我照顾照顾他。他不喜欢佣人,老妈子一去,他就嚷嚷。”
岳维仁一愣。
和罗武打完了招呼,梁皓领着岳维仁来到二楼的一间房室前推开门:“爹,你不是老说我没时间陪你么,现在让我兄弟住你旁边这个屋子,你们没事儿可以说说话。”
“唔……景玉!我不要他!”中年人憋着通红的脸,甩来一个枕头。
梁皓从外面关上门,凑近岳维仁压低了声音:“我爹脑筋有点问题,这几年越来越严重了,平时没个正行,只要没事,他就喜欢天天偷跑到街上去,给乞丐塞钱。幸好你给他提供了避雨之所,否则他又要生病了。他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