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瑜听他口气如常,一颗心也就安了下来,笑道:“我想喝你炖的小排汤。”
挂了电话后,乔瑜微笑着走回座位。
其实他从来没有设想过南宫狗剩会出轨,许是南宫狗剩的相貌不算出众,又许是南宫狗剩几个月来完全和他生活在一起,仿佛除了三个徒弟外就没有其他认识的人一般。可即使如此,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因为他渐渐发觉自己对南宫狗剩几乎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南宫狗剩的背景,不知道南宫狗剩的年龄,甚至“南宫狗剩”究竟是不是真名他都不知道。他也曾几回开口问起过,可最后都在不知不觉中被转移了话题,最后不了了之,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话题都已结束很久了。
乔瑜后知后觉地开始缺乏安全感。南宫狗剩这个人,就好像是一股烟一样,来的太过轻松,没有任何羁绊。如果有一天他要走,散去的时候也可以不剩下一丝踪迹。
晚上乔瑜回到家里,见南宫狗剩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乔瑜满怀心事地收拾完东西,来到他身边坐下:“我能和你谈谈吗?”
南宫狗剩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旋即体贴地关掉了电视,单手搂住他的肩膀:“怎么了?”
乔瑜说:“你又要去盗墓了吗?”
南宫狗剩耸耸眉毛,说:“其实……八字还缺一撇。我已经做了很多年的准备,一直没有去成。”他站起身,“你等等。”
狗剩进了房间,打开自己带来的一个小皮箱,取出一个细细长长的小木桶重新走回客厅里。他将木桶打开,取出一卷草纸卷纸:“你看这个。”
乔瑜愣愣地接过发黄的卷轴,小心翼翼地展开,卷轴上赫然是一副地图及一些像图画一样的古埃及象形文字。
乔瑜带了好一会儿,方才不可思议地说道:“这是古埃及的东西?这……这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南宫狗剩笑道:“十几年前,一位故友临终前交给我的。”
乔瑜依旧觉得难以置信。若是中国古代的陵墓,纵是南宫狗剩拿出大禹、夏桀的古墓地图来,他也不会觉得太稀奇。可这一下就弄到千里之外的埃及去,乔瑜实在觉得有些天方夜谭:“你、你哪位故友是什么人?”
南宫狗剩眼睛弯了弯,想起往事时脸上竟镀上一层柔光,半晌后掏出烟斗点上,才不紧不慢地说:“是个英裔。她的曾祖父在二十世纪初曾经是英国驻埃及总督。”
乔瑜目瞪口呆。
英国于1882年镇压了埃及的反英起义之后,占领了埃及,并排挤法国势力,使埃及沦为其殖民地。当时英国派出公爵担任英国驻埃及总督,总督行使的职权几乎相当于埃及的独裁者。在这段对埃及人来说屈辱的历史中,有不少文物被掠夺。若南宫狗剩所言属实,乔瑜心想,那么这枚古卷轴也许是真的了。
乔瑜虽然是考古工作者,可是对中国的历史依旧感到神秘和难解,何况是远在大洋彼岸的埃及……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卷轴,发出了几声毫无意义的喟叹声,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南宫狗剩小心翼翼地从他手里接过卷轴:“我这几年去过四次埃及,几乎能确定地图上画的地方在哪里了。今年如果有时间,我想去试试看。”
乔瑜因为太过惊讶而语无伦次:“你这个……天哪,你最近都在忙这个吗?”
南宫狗剩笑眯眯地点头。
“你……你打算去埃及盗墓?这也太……这简直……”乔瑜表情纠结地指着草纸画上的文字:“你认识象形文字吗?”
南宫狗剩点点头,老神在在地说:“八九不离十吧。这几个字是‘法老的宝藏’的意思。”他准备了十几年,自然做过这个功课。
“我的天哪!”乔瑜哭笑不得,简直怀疑自己正处在梦中,实在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
过了两天,南宫狗剩带着卷轴把余鱼佘蛇都叫到苏颐和李夭夭的别墅里,正式打算把埃及一事提上行程了。
他临出门前,乔瑜有些激动地问道:“我能一起去吗?”
南宫狗剩不由一怔。老实说,这件事他原本只打算带着三个徒弟去,不过李夭夭最近过的蜜里调油,说什么也不肯甩掉自己的小尾巴,南宫狗剩也就无所谓的接受了。可是乔瑜和苏颐在他的概念里根本不是“自己人”,他纵是可以对乔瑜万般好,却不会真正把他当做亲人。
原本卷轴一事他根本没打算告诉乔瑜,在过往的十几年里除了自己的徒弟们外他谁也没说过,那天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就拿出来给乔瑜看了。
南宫狗剩想了几秒,觉得无妨,便笑眯眯地说道:“怎么这么生疏,感兴趣的话就来呗。”
关于这卷埃及卷轴的事情,李夭夭曾听闻过,兴奋了一阵后也就抛诸脑后了。而余鱼和佘蛇在去年才陪着南宫狗剩去过埃及,显得十分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