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厉逍还是直咬牙,说:“你还觉得自己准备得很周全,是吧?”
时郁见他好像实在气得厉害,也不敢再火上浇油地辩解了,只是瘪瘪嘴,多少有些不服气的样子。
厉远看他们完全无视了旁人,兀自地打情骂俏起来,脸色也有些难看,对厉逍说:“一直打不通电话,也找不到你人,现在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厉逍拉着时郁,把人护在了自己身后,这才看向厉远,不耐烦地说:“我不是来见你的。”
厉远被他这么一噎,脸色更加难看,勉强忍住火气地,说:“我劝你清醒一点,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你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吗,就敢和整个董事局叫板?他们既然能扶你上去,照样也能拖你下来,你以为这是闹好玩的吗?”
厉逍冷淡地说:“不劳你操心。”
厉远终于气急败坏起来:“厉逍!我是你爸爸,我难道会害你吗?”
厉逍却仿佛油盐不进,无动于衷地说:“这可就说不准了。”
这下厉远脸色都青了,瞪着厉逍的目光里却显过一丝阴戾的狠色。
“话说回来,”厉逍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漫不经心地说,“我妈现在不是在你手里吗,你不尽力地哄着我妈,跑过来骚扰我的人做什么?”
“还是说,”厉逍眼睛微眯,神色里有些意味不明地,说,“你把人弄丢了?”
厉远神色一滞,面上显过慌张,但又被他自己强压下来,做出镇定姿态,说:“你妈在我这里好好的,比关在疗养院里开心多了,只是她很生你的气,不想见到你。”
“哦,是吗?”厉逍扯一扯嘴唇,仿佛是嘲弄地,说,“我还以为她早就忘记我这个人的存在了呢,没想到居然还记得。”
“不过也无所谓了,”厉逍耸耸肩,蛮不在乎的神态,然后他抬一抬下巴,身后的那位高大司机立时往前一步,和厉远对峙起来。
厉远被逼得倒退半步,咬住牙,脸色难看地呵斥厉逍:“你要干什么?!”
厉逍说:“放心,我没兴趣请你到我家喝茶,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我这个人最恨受别人威胁,你屡次挑衅,现在还把手伸到我的人这里——”
“今天这是最后一次,不会再有下次了。”
他说得缓慢,一字一顿,盯着厉远的目光里有一种阴狠,厉远被他的眼神给蜇住了,一时觉得脊背发凉,几乎不能动弹,眼睁睁地看着厉逍拉着时郁往门口走。
直到清脆的风铃声又响起来,两人快要走出去了,厉远突然拔高声音,尖锐地说:“厉逍!不要后悔!你会后悔的!”
他面容扭曲,眼睛发红,里面也有种贪婪而疯狂的,像是恨意的东西,他恶鬼一样地盯着厉逍的背影,像是要把他吞吃了。
但后者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很快消失在了厉远的面前。
时郁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癫狂尖锐,又歇斯底里,不由得心惊,但因为被厉逍紧紧地拉扯住,他无法回头,只能偏过脸,看见厉逍绷得紧紧的,又冷冰冰的一张脸。
两人走出咖啡厅,一直到上了车,厉逍脸上还是阴云未散。
时郁以为他还在因为厉远的事情而不高兴,便试图安慰他:“你不要生气了,他可能也是因为担心你,所以说话比较急。”
他说得很委婉,没有提厉远说的那些难听话,免得再雪上加霜,但厉逍丝毫没有被安抚到的样子,脸色仍然是难看,反问他:“我究竟为什么生气,你不知道吗?”
时郁一愣,没有反应过来地:“什么?”
厉逍转过头来,盯着他,说:“我说过,让你下班马上回家,为什么不听我的?”
时郁一时睁大眼,没想到自己解释过后,对方还在对这个事情耿耿于怀,觉得莫名的同时,也有种从刚才开始就积累起来的情绪,现在有些顶着他,让他一时抿住嘴唇,一直到进家门,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厉逍气了一路,到现在其实也还没有消气,尤其时郁从头到尾不打算认错,也一点都不准备哄自己的样子,就更觉得愤愤不平起来。
时郁一进屋,先是回卧室换衣服,并没有刻意关门,结果刚把衬衣脱下来,开始往头上套在家里穿的T恤的时候,厉逍也走了进来。
时郁穿到一半,衣服都在脖子上堆叠着,上半身赤裸,上面还残留着很多的暧昧痕迹,不是齿印就是吻痕,时郁本身皮肤很白,留一个印子都特别地明显,何况这一堆密密麻麻,颜色还新旧不一的,只是看看都能想象当时场景多么激烈。
厉逍一顿,莫名气消了大半,他走上前去,伸手握住了时郁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