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好像没人在吃饭一样。
周雅芳把冰柜里的各种熟菜码的整整齐齐,把冰铲的干干净净,骄傲的端详着,回头说:“怕不是大家都走了吧?”
但忽而,楼板哐的一声,听起来像是有人砸碎了什么东西,陈玉凤于是出了厨房,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韩超下楼,两手是血,冲进厕所,对着厕所一块地板踩了半天,等地板弹起来,说:“下楼,两点钟方向有急救急,赶紧给我提过来。”
陈玉凤不懂啥叫个两点钟方向,跳进地下室,开灯看了半天,看有一个上面标着红十字的箱子,估计就是这玩艺儿,把它提了过来,韩超立刻拧着,飞奔上楼了。
一帮大领导在上面,陈玉凤都没来得及问是谁受伤了,不一会儿,就见马纪被徐师长扶着走了下来,脖子上缠了好大一圈纱布,纱布处还在往外渗血。
马纪来自云南,是徐勇义的好朋友,人很热情,也很爽朗。
陈玉凤上首都的头一桌大餐,黄辣丁火锅,就是请他和徐师长,陈凡世三个吃的。
他个头矮,人也比较胖,面色天然自带红润。
但此刻他面色煞白,脖子上的纱布还在不停的往外溢血,绿棉衣上浸了一大滩的血,看样子似乎快没气了,陈玉凤只看了一眼,给骇的魂飞魄散。
一帮领导也面色凝重,脚步匆匆的出门了,徐勇义走了几步,忽而回头:“玉凤……”
他没多说话,只一个眼神就走了。
陈玉凤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是今天发生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上楼,包厢里更吓人,壁纸上有血,桌子上,刚才马纪坐过的位置也有好大一片血迹。
韩超卷着桌布,正在清理战场。
“怎么回事,跟马金芳合作的间谍是马纪?”陈玉凤悄声问。
韩超点头,说:“三年前军务处还由马纪管理,当时八一宾馆要搞装修,马金芳给了马纪两千块的回扣,接了装修活去干的。他当时可能以为只是点好处费,但没想到马金芳会在八一宾馆装窃听器,就咱们酒楼,如果经营得好,领导们经常来吃饭的话,地下室的窃听器一旦启用,领导们说的话马金芳都能收集起来。”
所以当初马金芳租这酒楼,就是为了搞间谍活动,只不过丈夫死了,没人打理,而八一宾馆不需要打理就可以坐收其成,她才把这间酒楼给丢掉的。
之后她又一手创办了《商报》,就彻底跳出军区,去更广阔的天地了。
马纪从来没把这当回事。
可是今天,当领导们开始清查这件事,他才发现当初的两千块带来的灾难有多大,当时韩超为防他自杀,站在门口盯着,厕所都不让马纪去上。
可一个人要真寻死,谁防得住?
他砸杯,扎向自己的大动脉,只用了短短三秒的时间。
当然,如果他死,事情领导们应该会压下去,保他家孩子的前途。
可他要不死,为了两千块,三代人的前途就全赔上了。
看男人居然用冷水洗血迹,陈玉凤忙从开水壶里倒了开水盛来给他用。
继而找来拖把拖地,两口子静悄悄的,把个包厢收拾的干干净净。
清理桌子下面的时候,陈玉凤才找到刚才马纪割颈的那块玻璃片,玻璃片并不宽,但是看血浸的程度,至少5厘米。
想想马纪,她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
马纪一想儿子和孙子都要受自己牵连,才会摔杯,当着领导们的面自杀的。
就徐鑫那种滚刀肉,提起间谍也会抽自己耳光。
间谍这东西有多可怖,陈玉凤今天可算切身体会了。
话说,按理这几天领导们应该就要处理马金芳了。
马纪被处理的那么血腥,马金芳呢,到时候要怎么处理?
这事虽与陈玉凤无关,但她挺好奇的。
今天是韩超休假后的第五天,他刚来那天陈玉凤被他撞坏了鼻子,流了很多鼻血,当时他以为她来了例假,陈玉凤也就将计就计,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韩超心平气和的接受了这件事,而且他知道的,妻子的例假向来是五天干净。
所以别看今天领导层搞的惊心动魄,但韩大营长的心情在沉重之余,还颇有些愉悦,毕竟妻子的身体终于干净了,从今天开始,还有五天时间,直到休假结束,他每天都可以战斗。
俩人冻吼吼的去洗了个澡,裹着大棉袄吹着冷风回到酒楼。
狗男人最近带俩闺女借着写作业的名义疯玩,床都快玩塌了,还专门找了几块纸板子把它压平,天太冷,去大澡堂子洗回澡,能从头发稍冻进骨头缝,还得把窗帘打起来,这样,窗边的暖气就能挥散的更好,对了,还有套子,为了怕蜜蜜翻,是藏在天花板上的,韩超还得自己把它够下来。
陈玉凤坐在床沿上,总觉得肚子凉凉的,摸了一把:“哥,我来例假了。”
韩超没反应过来,头刚从天花板里探出来:“凤儿,你五天前来的例假,今天应该就要好了,我等了五天,整整五天。”
陈玉凤伸手再摸了一把,真的来了,汹涌澎湃。
上回只是‘狼来了’,但这回是狼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