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有力的手指在腰上的敏感处一点一点按着,时而又透着力度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摩挲着,是某些夜晚隐秘的激情过后,陆枭最爱的动作。
俩人的关系已经如此亲密,光天化日之下,陆枭的手毫无顾忌地放肆着,纪泽何尝不明白他的暗示。
方才还信誓旦旦的某人,此刻立马就红了耳朵,一下甩开陆枭的手,凛然道,“陆枭,大白天的,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枭一把扯进怀里,然后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吻。可是嘴里满是浓重的烟草的味道,夹杂着早晨洗漱时的牙膏味,是慢慢的苦涩的感觉。
纪泽的脑海里马上就想到昨晚吃完水果自己就进屋子休息,在水面上一荡一荡的船真的是非常舒服,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照水,临水隔月,不用开空调,晚风吹过,都是一阵阵清爽凉意。迷迷糊糊的,要不是满腹心事,他绝对可以以沾床就立马睡去。
只是在听到自己那句“陆枭,我明天就走”之后,一言不发的那个人,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子,对自己说了话,“阿泽,那你先进去休息吧。”料到过陆枭各种反应,纪泽自己先是楞一下,没有想到陆枭的却是这么平静,好像只是到了饭点叫自己吃饭一样。
原本想要再说什么,纪泽抿了抿嘴角,见陆枭只是手撑在两膝上,迎着风一开一合地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陆枭拿出这个打火机,刚开始在迦南时,偶尔抽烟就见陆枭将它拿出来,应该是跟着陆枭很久,又或是,每当他满腹心事的时候,它都会被拿出来。
“啪嗒”“啪嗒”,四角都被磨得光亮的打火机在陆枭手里灵活地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水面清风,微波荡漾,如水的月光像银瀑倾泻。然后,就是看着窗外的那个人,在甲板上,一个人一根接一根的抽。被吐出来的白烟随着时时拂过的清风一吹即散,无影无踪。好像只不过是纪泽自己半夜睡不着做的一场梦。
于是只有此时,陆枭嘴里的烟味提醒他,一切都是真实的。
从在迦南外头的小池子旁边偶然遇到陆枭,他背着画夹站在自己面前,抱起那只一直很傲气从没对自己客气的贝壳,到暗中跟在他身边,偷偷搜集他的情报,不甚高明的手段却是让陆枭明知如此,心甘情愿一步一步循着自己的计划进行,再到身份最终不得不曝露在所有人面前……枪击,受伤,出逃,缅甸的罂粟天堂,东南亚雨林的相依为命……
一路走来,如果说自己是毫不动容,那么纪泽也只能感叹他的确是能够做个优秀而坚定的卧底。是的,只能说,自己不够坚定,而陆枭不够彻底的坏。真是坏到没人救的地步,陆枭大概早就在知晓自己身份的时候一枪毙了藏在身边的小警察,而不是留到现在。
陆枭紧紧搂着纪泽,像是要把他嵌进自己的身子里一样,这个人,他的血,他的肉,他的肌肤,自己渴望到甚至想一口吞下去。
再也不会喜欢谁,像喜欢怀里的这个人这么喜欢,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无力感,像此刻感受着这个人打算一步一步离开自己。虽然知道结局未必如此,但是,起码此刻陆枭在检讨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太失败了。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纪泽推拒着陆枭的肩头,挪出一点空间,伏在他肩上,闷声说道,“陆枭,我的确不是个好卧底。不过,起码,我现在够聪明,起码,能让我们两个这样看不到头的纠缠做个决定不是。你是你,我是我,桥归桥,路归路。”
陆枭一口咬在纪泽的脖子上,第一次毫不怜惜地,狠狠咬住他的脖颈,而后同样闷着声音道,“阿泽,我只当你是故意说这样的话来气我的。没事,你现在走,可你信不信,你还是会回到我身边。”
脖子上的痛楚似尖锥刺入,纪泽心里一阵紧缩,抱着陆枭后背的手攥成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