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面前,怎担得亲戚二字。”她母亲曾经是先皇乳母,她母亲的妹妹曾经做过老荣王的妾侍,但这如何算得上是亲戚,不过是有几分香火情罢了。
荣王世子和罗氏虽然认识,但是也不是很熟悉,他只按照妙娘的吩咐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本世子此来主要是探亲,哎,但有人托我告知夫人您务必要保重好身子。”
保重身子?罗氏故作不解道:“不知道是谁托世子说的呢?”
“这您就不必问了,我还要去苏州探亲。”
见荣王世子一幅不愿意多说的样子,罗氏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晚上接风宴上没有置办酒水,知道妙娘祖母外祖母俱亡,她在孝中,罗氏和她婆媳二人对坐而食,再有皇甫氏还有她母亲宗房的嫂子等等。
皇甫氏问起妙娘:“三爷上京之后在何处下榻?我们这南北之间通信往往不便。”
说起程时来,妙娘当然有些尴尬,程时上京之后,几乎就是在外住,偶尔过来找程晏说几句话,听闻和名妓高依依打的火热,这就是韩氏当时为何欲言又止的原因。
这高依依不似普通□□,她才学出众,为人清高淡雅,尤其擅长绿腰舞,一曲绿腰舞名动京中,这程时之所以要来京中,就是因为他也是高依依裙下之臣。
程晏还私下同妙娘打趣说,家中妻儿天天盼着程时读书,他却愈发读不进去,如今因为外面的一位美娇娘,程时却是举人关都过了,早知道就该多请几个名妓在家中为程时助兴了。
谁都知道程时身份高贵,他两位兄长都是一位任礼部侍郎,一位是吏部铨选官,又出自鼎甲世家程家,去青楼也是无往不利。
高依依即便再清高,也和程时逢场作戏,甚至还以夫妻相称,听闻皇甫家的人还不喜,但碍于程晏的面子都不敢说什么罢了。程晏当然私下没少让程时好生读书,切勿流连风月之地,但也有所侥幸,若程时能为了高依依中了进士,日后未必不是国之栋梁。
这程晷是个只为了做官而做官之人,程时却比他敢任事太多了。
这些话都是程晏私下和妙娘说的,妙娘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在皇甫氏跟前说这些,只道:“时弟也常来我们家,只是二爷太忙了,弟兄二人倒是少见。”
就是不太清楚的意思,皇甫氏也不好再多问了。
她对于丈夫中了举人十分高兴,巴不得丈夫举业有成更进一步,这样在妯娌中也有面子。可惜她要在家教子,不能去京中,否则,她肯定也要严格督促丈夫。
还是罗氏多说了几句:“时哥儿现在知晓上进就是好事,咱们也不必问太多,只要他有向学之心就好。”
众人都道是。
一场接风宴下来,罗氏见妙娘不在意旁的,神情是神采奕奕的,又想起荣王世子的话,她已经料到朝廷上发生了些什么。
接风宴尾期,罗氏撑不住了,先去歇息,不巧刚一进来,正欲吃茶,便见一人形色匆匆进来,她惊呼了一声“吴夫人。”
这位吴夫人不是大官的夫人,而是司礼监太监吴川的妻房,吴川现在不仅是司礼监太监还是总领太监的夫人,她生的很寻常,几乎是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
她的秘密身份大概也只有罗氏知道,因为那次宫里传递消息出来让她毒药儿媳妇顾妙娘,就是由吴夫人带来的。
这一次她又要说什么。
另外一边却说程晏自妙娘离去之后,前三天倒是还好,他一般办公务在晚间,因为礼部尚书生病,礼部左侍郎被人弹劾,正在家写请罪折,整个礼部的事情几乎落在他一个人身上。
他是忙的不行,但还是记得妙娘的话把三个孩子叫到跟前,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倦哥儿倒还好,他是大孩子了,已经住到外院去了,已经逐渐开始独立了。但是麟哥儿和馨姐儿还小,一提起娘就瘪嘴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