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于知错就改,而且有徐耀国衬托,张艳丽反而没那么显眼了,她也想好了说辞,到时候就把一切过错推在徐耀国身上,说自己当初糊涂啦,情不得已啦,到时候让马琳骂几句,泄泄火,只要交情在,以后儿子的前途就好打招呼嘛。
转眼就是周六,今天白天没客人,但晚上有徐师长他们老战友的聚会。
一大清早徐师长就把小秦派过来打下手了。
他下午也来了。
说是有几个老战友喜欢抽烟,烟还没备,要王果果出去陪他买一趟。
周雅芳和陈玉凤在楼上擦茶杯,立刻努嘴,悄声说:“看看,那位徐师长对你婆婆果真是有意思,买个烟而已,他自己不会买,他这样要搞坏你婆婆的名声。”
陈玉凤瞪了亲妈一眼:“你能不能听听我婆婆咋说?”
果然,王果果说:“买烟又不算什么大事,再说了,这种事,我和徐干部一起出去影响不好,这样吧,我让韩蜜陪你去?”
徐师长说:“行的。”但是转口又说:“王果果同志,我看你在后堂炒菜特别辛苦,就不考虑换个别的工作,或者别的事来干,轻松一点的?”
王果果是大厨,而厨师是一间酒店里最辛苦的人。
尤其大夏天,灶台需要猛火急油,炒一气菜,王果果的衣服能从里湿到外。
如果是好享受,不愿意吃苦的人,这种工作是撑不下去的。
但王果果不是那种人,她说:“苦是苦,但我花钱畅快啊,苦上一气,赚到钱,我想买裙子就买裙子,想烫头发就烫头发,想给我的孙女儿买玩具就买玩具,这个工作,我特别喜欢干。”
“对了……”徐师长顿了会儿,还没张嘴,王果果声音不高,但也不低:“徐干部,咱都这把年龄了,我没有个人方面的打算,我猜您也没有吧?”
徐师长默了好一会儿,说:“我有。”但旋即扭头看正在跳蹦蹦的韩蜜:“走吧小同志,陪爷爷一起出去买烟。”
周雅芳在楼上看徐师长跟韩蜜一起出去了,回头问女儿:“凤儿,刚才徐师长的意思,是不是想问你婆婆处对象,你婆婆给拒绝了?”
女人都敏感,周雅芳尤其关注王果果的感情生活。
“对。”陈玉凤擦好杯子,摆好了说。
“你婆婆胆子真大,敢回绝领导,要我,我早羞死了。”周雅芳感慨说。
想了想,又说:“挺可惜的呢,那徐师长顶多四十五六吧,还那么年青,但我们老啦,我们是老太太啦,我们为了你们,也不能胡来。”
这就又叫陈玉凤有点生气了,她说:“妈,我婆婆不是为了我们,她是为了她自己,她要跟着徐师长出去买烟,别人会笑话她,她当然不愿意,她自己不想跟人处对象,她就当面回绝徐师长,她那么做,只是因为那样做她心里爽快。”
“老人得顾忌孩子,我就是为了你而活着。”周雅芳又说。
陈玉凤再扎亲妈一针:“我婆婆为自己而活,我既没负担,还开心,像你这样恨不能把命都押在我身上,你就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喜欢她,不喜欢你。”
周雅芳给气的呀:“你个没良心的丫头……”但她看王果果提着兜篓去洗澡了,也忍不住羡慕,为啥人家王果果就能活的那么畅快,随心所欲啊。
再说韩超,今天周六嘛,他休息了,男人下了班直奔酒楼。
进后院的时候就在脱衣服,然后直奔前厅,正好迎上陈玉凤,问:“韩蜜呢?”
甜甜一直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看书的,刚才看到爸爸进来,立刻站了起来,可一听爸爸只问韩蜜,就又怏怏的坐了回去,小女孩捧着书,嘴巴嘟了起来。
陈玉凤看女儿这样,也生气了,说:“坐在那儿读书呢,那不是?”
韩超回头,见是甜甜坐着,就说:“不是,那是韩甜。”
陈玉凤再反问:“韩甜不是你闺女,孩子等你半天了,你看不到她?”
没人能理解当一个爸爸看到女儿突然出现在舞台上,旁边全是大领导时的紧张,以及看到她在舞台上蹦哒一圈,走的时候还在笑着挥手时,一帮领导夸她是大院里最精神的男孩子时,一个父亲心中的骄傲。
一周了,这是头一回,他回来之后第一个想见的不是妻子,而是女儿。
不,是蜜蜜,韩蜜,所以韩超此时心里只有韩蜜。
不过妻子一提醒,他就发现了,立刻去抱甜甜。
这是甜甜头一回发脾气,韩超去抱,她一把推开了:“不要爸爸。”
韩超把她抱了起来,说:“你捧着蜡烛跳舞的时候,一直在看爸爸,对不对?”
甜甜依旧不高兴,委屈的说:“以后不看你啦。”眼睛里都有眼泪了。
虽然甜甜挣扎,但韩超没松手,抱着闺女,一看她居然真的在哭,因为不会哄嘛,居然来一句:“韩甜,不准哭,收起你的眼泪。”
“谁哭啦,我才没哭,我又不想爸爸。”甜甜边说,眼泪叭叭往下落。
一滴落在韩超手上,他抬起了手臂:“你没哭,那这是什么?”
甜甜看到自己的眼泪,也惊呆了,说:“啊,不好,我的金豆豆!”
“为什么是金豆豆?”这下韩超也懵住了。
甜甜忍着哭说:“因为老师说了,小女孩的眼泪像金子一样,不能随便掉。”她扬起了脑袋,努力不哭:“我不会为了你这个偏心眼爸爸再掉一粒金豆豆的。”
平常家里人就容易忽视甜甜,但韩超今天太过分了,不是忽视,而是漠视,陈玉凤要不收拾他一顿,甜甜心里不会舒服的,她在他胳膊上捶了一拳头,说:“韩超,咱是生了俩闺女,不是一个,以后你要盯着甜甜找蜜蜜,你就别跟我们过了,自己一个人过去。”
韩超在家庭生活中,不是个圆滑的男人,还得为自己辩解一句:“我只是没看见……”
陈玉凤再捶一拳头,直接捶在他胸膛上:“甜甜那么大你都看不见,难不成你的眼睛瞎了?”
这一拳倒不重,但陈玉凤这是头一回动手捶男人,男人没反应过来,也吓懵了甜甜:“好啦好啦,妈妈,不打啦,他知道错啦。”
男人没觉得疼,闺女反而替他叫疼?
陈玉凤再捶两下:“他哪知道错了,他都没喊疼。”
甜甜给急的呀:“爸爸,你快喊疼呀,你喊疼她就不打啦。”
闺女在叫,妻子在笑,本该是木头人属性的韩大营长默了半天,终于吐了一个字:“疼!”
甜甜摸摸爸爸的胸膛:“疼坏了吧?”
“嗯!”韩超违心,咬牙说:“你妈妈的拳头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