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张卷子上小题三十道,都是诗经截搭题,后十道则是《孝女传》相关,是考释义。其实考的难度并不很大,但是这对于闺塾的姑娘家而言就有点难了。
因为闺塾一般只读半天书,其余多半功夫还是在女红、画画、礼仪、棋道,甚至品茶辨茶,像郭家姐妹就学礼仪和茶道学的最认真,这也好理解,她们出自官宦人家,时常跟随母亲出去交际,在外礼数最重要。
但蜜娘的标准是要全部正确,就要一字不差,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把字写的非常工整才行。
如此想着,她手就没停,一直在写着。
考场诸人中洛秋君和郭瑶玉倒是认真在写,郭瑶仙则是在第三道那里就卡壳了,她叹了口气,再看计春芳也是忽而写几个字,忽而坐着冥思苦想,王素敏则有些绝望,她以为自己记性不错,哪里想到背她方才临时抱佛脚,勉强背了,但是字却是忘记怎么写的了。
“寤寐思服的寤寐如何写的,怎么我方才就没看清楚。”想到这里王素敏还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陶淳儿一向细心,她大部分都会,也很认真,只不过看了看身边做小动作的周福柔,还是没理会她。
周福柔则是抓耳挠腮,跟猴子屁股似的在椅子上不安定,被薛先生敲了敲桌子,这才不敢随意动弹。
一场考试,人生百态。
半个时辰过去之后,洛秋君径直交卷,倒不是她狂妄,而是这卷子一点也不难,甚至对她而言是非常简单。
有人提前交卷,这让考场内的氛围越发紧张。
试卷还有一大部分不会的计春芳着急起来。
连一向镇定的陶淳儿都忍不住看看香案,生怕来不及。
又过了两刻,蜜娘也旋即交卷,郭瑶玉紧随其后。
薛先生提醒道:“还有两盏茶的功夫,你们须快些。”她着重看了周福柔一眼,这孩子的卷子几乎是空白,她那模样也是瘪嘴想哭。
可薛先生脸上却没什么同情之色,尽管周福柔的姑姑说她家贫云云,薛先生认为不是理由,即便在家中不能读书,可在闺塾课间也不是没有功夫,她认真观察过周福柔,她大部分时候没有努力,只是在和大家一起玩儿,尽显孩童本色。
但七岁了,也该懂事了。
香烧到最后一刻,陶淳儿还有郭瑶仙连忙上前交,王素敏的卷子被彩霞直接收了,计春芳还想磨蹭到底,被薛先生看了一眼,也不敢再拖拉。
唯独有周福柔一下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