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舒没有想以前那般反唇相讥,而是道:“这也算不了什么,以前碰到过更难的事情都有,所以你就不要把这个当一回事。”
他甚至还道:“多撒一点,多撒点才好的快。”
简凝初无语:“可是淤血不清除干净,如何敷药,这也毒素会残留的,你若信我,就先用麻沸散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大的勇气,居然敢替别人治病。
到底大家小姐,读书之人多半夜懂些岐黄之术,他不想让外人知道他受伤的事情,那就只有自己知道了,既然如此,她就只有乍着胆子一试了。
顾望舒虽然没有立即答应,但不一会儿有管家送了麻沸散过来,她仔细的替他先清理背部的脏的沙土。说起来也奇怪,顾望舒脸很白,皮肤却是古铜色,背后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她心想,真是每个人都不容易。
也难怪他二十五六就能成为指挥使,成了皇帝的心腹,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看来他在背后不知道下了多少苦功夫。
顾望舒见她在自己背后,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颇觉好笑,这样的伤痛他已经麻木了,不会当一回事。
她又是替自己清洗,又是要用麻沸散减轻疼痛,但是这丫头挤出淤血的时候,又实在是下手重的很。
本来他的警惕性是非常强的,可是这丫头弄的太慢了,他昏昏欲睡,到最后居然何时睡着了都不知道。再醒来时,她已然在床边守着了,鬓发松乱,眼圈乌黑,尽管如此,她听到动静立马就醒过来了。
“肚子饿不饿?厨下熬了粥,我让人端过来吧。”她焦急的问着他。
顾望舒从未被人这般关心过,他有些不自在:“我起来用吧。”
简凝初道:“你还逞强,昨儿你发热了,我去冰窖取了好些冰块才降下来,且好生将养才成,早起,我已经用铫子熬了粥。”
没等他点头,她就着人弄来。
可其实,他不太爱喝粥,曾经信陵侯夫人就是最喜食粥,特地弄非常烫的让他吃,他吹一吹就会被嬷嬷们说他规矩差,因此含泪吃了不少烫粥。
这还是他头一回吃粥,他吃什么都不挑,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喜好什么,上位者一旦让别人知道你喜好什么,那就会投其所好,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