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凌憋了一肚子气,寒了的心都还没捂热,本不打算来,结果听到孙言都晕了,不得不赶了过来。
孙言的诊断结果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低血糖,营养不良。
他看孙言一醒就要下床,没好气地把人给怼了回去:“行了吧,那边人都没事儿了,你能消停一下了吗?”
孙言看向他,眼眶深陷,脸颊都有点凹,但好歹眼睛里有点人气了:“哥。”
他许是太久没说话,声音难听得很,这一声里包含的东西太复杂了,孙凌一时都品不完。
这家伙多少年没喊过哥了?从幼儿园毕业开始?
“……唉,我真的是服了你。”孙凌一时不知是该骂还是该关心,也不晓得上辈子自己是不是捅破了银河系,这辈子摊上这么个弟弟,“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你是要折腾死我吗?我他妈都不想要孩子了,都像你这么难养我还能活?”
孙言笑了笑,然后咳了起来。
孙凌动作粗鲁地给他塞了杯水:“就这两瓶葡萄糖,安安静静给我打完,然后你就滚去那边守着吧。”
孙言这回没任性,看了一眼吊瓶,埋头把输液管开到了最大。
孙凌:“……”
你行的,我服了。
用最快的速度输完了液,孙言回到了严海安的病房。严家一大家子都待在里面,看到孙言来了,纷纷上前关心,只有严谨脑子里还回闪着冲击三观的那一幕,躲到了一边。
卢素鞠问:“医生说没说,还有多久醒啊?”
“等麻药退了就醒。”孙言的目光落在严海安身上。严海安本来就偏白,此时没有一点血色,看起来和床单都要融为一体了。
这种白色刺痛了他的眼睛,他走过去,帮严海安掖好被单,又摸了摸苍白的额头,又将散落的刘海仔细地从眼帘上抚开。
这一系列动作做得十分自然而充满感情,那种温柔和情谊让旁人都能清楚感到。卢素鞠隐隐觉得事情不对,但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小言,你切休息一下嘛,我们来看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