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海安头发晕,可能是由于呼吸不畅,也可能是失血过多。可孙言还在不停的说,他的声音沙哑而破碎,时不时恳求严海安回应一声。
严海安神智不太清醒了,他下意识地道:“没事的,我们都会没事的。”
他觉得他在像平常那样说话,但小声的只剩下气音。
他隐隐听到哭声,不只是外面父母的哭声,还是孙言的。因为他的额头觉得湿湿的。
严海安用力的把神志从黑暗的深渊里往外拽。
他道:“孙言,你别怕。”
一秒,两秒。
孙言愤怒地道:“谁他妈让你扑到我身上了?!你有病啊严海安!?你自己躲好啊!为什么要扑上来?!”
他破口大骂,嗓子早哑的不成样子了,难听得要死,一句话里处处都是破声,恍若要喊出血来。
严海安心想我也不知道啊,就这么扑上去了,没过脑子,怪我咯?好嘛,下次不扑就是啦。
孙言停了下来,在死亡的寂静中只有他一个人的绝望的喘息,而严海安的呼吸那么轻,轻的下一秒就要断掉,又那么重,每一次鼻息都吹在他的心上。
他呛着哽咽颤抖的道:“我求求你,你别死。你别死好不好?”
严海安想说我不会死的。
但他说的是:“我爱你。”
孙言如遭雷击,僵直得犹如尸体,像是一根绷得太紧的琴弦终于不堪重负的断掉,五脏六腑都在这一声断音中震得粉碎。
但奇怪的是他不怕了,停止了一切颤抖,在血液都降到冰点时他的大脑也不再像一团浆糊。他甚至笑了笑:“我也爱你。”
严海安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