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图把衬衣挂回去,一边继续挑别的,一边说:“第一次见你爸妈,我觉得还是正式一点儿好,我见你妈那几次,觉得她挺严肃的,肯定也喜欢规矩一点的打扮。”
梁玺咧嘴笑:“那是工作没办法,其实她特潮,满柜子都是小姑娘的衣服,不上班的时候打扮的跟还没出嫁一样的大姑娘一样……那件,对对,就这件,你穿这个特好看。”
柏图转过身对着镜子把上衣脱了,把那件梁玺说好看的穿在身上,左右照了照,不确定道:“我觉得没有刚才那件合适。”
梁玺从床上爬起来也走到穿衣镜前,圈着柏图的腰,撒娇似的晃了晃,道:“丑媳妇儿都要见公婆呢,你还这么好看,怕什么呀。”
柏图不理他,还对着镜子看。
“好啦,”梁玺劝他,“别这么紧张,从昨儿晚上你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爸妈脾气可好了,又不吃你,要吃也是我吃你……乖,换件别的衣服,中午还有个饭局呢,吃完饭回来再试。”
今天的安排满满当当,中午朋友们和他一起庆祝生日,晚上他带媳妇儿回家去见爸妈。
柏图和梁玺的朋友们见过几次了,每次被叫嫂子都尴尬无比,后来梁玺私底下告诉他们当着他的面儿就别叫了,众人才改了口叫柏图名字,只有王超还是贱兮兮的非得那么叫。
梁玺昨天打电话跟他约时间地点的时候,Tomas正好在他旁边,梁玺还挺待见这个年轻人,就说让他带着Tomas一起来。
席间其乐融融,梁玺今天没敢喝太多酒,怕耽误晚上的正事儿。柏图每次到了这种场合都不怎么爱说话,梁玺就偏着头和他小声聊天,声音和眼神都柔的要滴出水来,俩人坐的这地方生生的和桌上其他人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大家都看惯了见怪不怪,只有Tomas是头一次亲眼瞧见这俩人秀恩爱,十分不好意思。
正巧王超站起来要去洗手间,他就也跟着出去了。
刚出门到走廊拐角,迎面一男一女姿态亲密的走过来。
王超还没反应,Tomas却变了脸色,女的就是他的前女友闫佳佳,被她挽着手臂的是个四十多岁已经开始谢顶的大肚子男人。
梁玺他们在包房里听到外面一阵吵闹,有人出去看了看,回来说:“跟小超一起来的那小子和个女的吵起来了,小超劝开了,应该是没事儿。”
又有个人说:“这小男孩儿是不是小超的那个啊?你们刚才看见没,小超对人家那热乎劲儿。”
先头出去看的那人道:“不是吧,我听他们吵架好像是说那女的是这小子的女票啊。”
柏图眨眨眼,小声问梁玺:“他不是和你那个姓赵的助理是一对儿吗?”
梁玺早忘了自己给人家扣过这个屎盆子,还一脸惊诧道:“啊?真的?”
柏图:“……”
Tomas没想到闫佳佳居然开始干这种事儿,和她大吵了一架,被王超硬拉走进了卫生间,他被气的头脑发晕,用凉水洗着脸,一边还凶狠的骂着脏话。
他们进来的时候,卫生间里有一个年轻男人正在小解,看见他俩这样,迅速拉好拉链走了,连手都没洗。
王超挠挠后脑勺,道:“为个早就分了手的女的,生这种气真不值当,我们早就说她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你一早别搭理不就得了,你看现在干脆真当了婊子了。”
“她以前不是这种人,”Tomas抹了把脸,说道,“刚来北京的时候,我们俩都没钱,住地下室吃咸菜,一个月俩人加起来才花四百块……人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他是真心爱过闫佳佳,现在说起这话来自然是句句锥心泣血。
王超也不懂那种生活要怎么过,他也没爱过谁,听Tomas说这话,只觉得荒唐无比。可他一抬头看见镜子里Tomas发红的眼睛,又觉得这种事儿虽然荒唐,可想想还是挺凄美的……主要是Tomas挺美的。
问题是人家既直又不随便,这可怎么搞?
下午柏图搭配了半天衣服,又觉得带的东西实在太少怕跌份,梁玺睡午觉的功夫,他专门出去又买了一大堆礼物。
梁玺一觉醒来,看见茶几上堆的像小山一样的东西,哭笑不得道:“你又不是去慰问孤寡老人,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柏图:“……”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从前打过交道的长辈也就只有江书兰和楼上李阿姨,像梁玺爸妈那样肯定是什么都不缺,问题是空手去也不像话。
梁玺翻了翻,道:“反正买都买了,都带上去吧,这冬虫夏草野山参啥的咱俩也吃不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