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我推开的那家对我的话根本不听,因为是个垃圾回收站,人家说话也简单,饭有,但看你干多少活。
我觉的这比编故事骗吃的容易,就跟着那些人收拾东西,把纸都压好,整齐的放好,一点一点的,好几次以为手要磨破了,结果没有,后来一想自己以前就没少干乱七八糟的活,现在也算得心应手。
终于忙活到中午了,老板让我进去吃饭,跟我一块进去的还有两个帮忙的,一人五块,还管了顿饭。
我吃了饭问老板,这个活还有嘛?
老板是个中年人,看我的眼神有点古怪,他说:“你这个打扮的不想长干这个的,你不是逃犯吧?”
我有点不乐意了,我说:“有我这么正大光明的逃犯嘛?我现在就把身份证给你看。”摸了口袋,我才想起自己怎么干净着出来的,我是图痛快了,基本也痛快的没了脑子,我这才为自己的失策后悔起来。
老板笑了,说:“看来你真是钱包丢了,我这个地方就是累点,一天十块,管两顿饭,你要行就留下干,睡觉的地方就在这个院子里,你还能给我顺便看看门,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耗子不少。”
我算他妈见到最黑的资本家了,真是浑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东西。
我晚上睡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上老当了,哪是耗子多阿,整个是蚊子窝,我都怀疑自己能不能熬到天亮,挣扎着奋斗一晚上,再张开眼睛,连眼皮都没放过的起了个大包,我这个恨的阿。 痒痒却不敢抓,老板让我跟着干活,夏天天热的要人都要背过去,味那个难闻就别提了,纸张还有木头分开放,还有从乱七八糟的垃圾里捡那些铁片,幸好老板给了副手套,不然手算废了。 饶是这样也没少受折腾,一天下来,手都木了。
我打小就不是什么娇气的孩子,老爸从小教我怎么做老爷们,眼泪都不准流,我他妈这天累的都想泪湿长襟。
晚上再睡觉我就知道怎么对抗蚊子了,我给自己猛结实了,老板给了个没人用的破床单,都成黑色的了,一股子汗腥味,我都忍了,一晚上的蚊子我也忍了。
一天十块外加两顿饭,我熬了半个月,觉的日子慢的就跟乌龟爬似的。
旁晚的时候天有点阴沉沉的,象要下雨,老板已经提前把东西放好,也回家躲着去了。 他家就在垃圾回收站的旁边,我有次逗他说,不怕我晚上把东西都给他搬了,他笑眯眯的说:“他家养了好几条狼狗呢。”
我觉着跟这么个人干活没劲,可一想起自己身份证都没带,我就脑袋仁疼,我总不能回去,找林丰说,喂,那个我身份证你给我放哪了?!
我想了下,随即打住,怎么想怎么那么让人……寒……大夏天的楞是激了我身冷汗。 我说路爱国,你还是消停消停吧,你就是倒霉催的,老实窝着吧,一年半载的过去,到时候谁知道路爱国你是兔儿黑阿,到时候天高任鸟飞,你爱怎么活就怎么活。
让时间冲刷一起吧。
想通了,我也就舒服了,慢慢的不计较那些乱七乱八的事。
过早的任命,就是让我整个人看起来都好像老了十岁,有次和老板聊天,老板居然觉的我比他也就小个一两岁,把我给打击的好几天都没精神,后来有机会找镜子照了下,里面胡子拉碴,鬼见了都得怕。
我想起自己跟做梦似的日子,洗脸跟猫舔似的,胡子就是随便的两下,我呼噜了下脸,我从口袋里掏出钱,沾着吐沫点了点,在我点钱的时候,我忽然觉着我这个点钱的动作特别的熟悉,我猛的想起来,每次那个老板就这么给我点,眼睛眯的就跟那个葛朗台似的。
发现的自己另一个缺点后,我开始认真审视自己的日子,随后就握好了这175块钱连跟老板说都没说就走了。
还是顺着铁路走,我想走到哪是哪,可不能刚从魔窟出来自己又掉井里。 可我发现自己新增个毛病,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比如看见什么矿泉水瓶子阿什么易拉罐的纸片什么的,就忍不低头去捡。
一天下来居然也有一袋子,我叹口气,回到垃圾回收站的时候,老板有点吃惊,以为我偷着走了。
我说:“我是想单干去了,给他剥削的太苦。”
老板笑笑一副商人样子,给我讨价还价,幸好我在这几天也看多了,最后他给我的价还不错,居然给到了2毛五,虽然最后又白要我个矿泉水瓶子,可一天下来也凑足了11块钱。 我花十快又从他一堆破烂里掏了见露棉花的军大衣,看他的那狡猾的样子,我知道自己肯定给多了。
晚上我见有人捡铁轨边上的破饭盒吃里面的东西,我觉自己这个状态没准哪天也得混到这个地步,最后还是找是没提前就尝试的勇气,找了老板商量了下饭的事,最后按一天三块标准弄了个两餐。 老板最后还说:“你在我这干多好,在铁轨那捡东西都是小拾荒的才做的。” 老板说的小拾荒我见过几个了,都是瘦的跟猴子似的孩子,有的眼睛占整个脸的一半那么大,看着都吓人。
晚上我就在他们聚集的另一边睡觉,相安无事过了那么几天,直到有天下雨,我想躲进一个大水泥管子的时候,被这一群小兔崽子给连抓带咬的弄出去淋了半夜的雨后,我才觉出那句哪里都是江湖的真谛。
第二天我就感冒,感冒了就会发烧,发烧了就会联系到死,尤其是有人趁机把你的钱给顺跑的时候,看不清楚是谁,但肯定是小拾荒的那一伙。
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我觉出有人有在摸我,我心说我就这一件大衣了,你还不放过,我就怒了,在黑暗中抓过去,嘴里骂着:“有完没完?”
半天没有声音,动作却停了下来。
我觉的有点奇怪,因为我没有闻到惯常小拾荒的身上那股子臊臭味,不仅没有还有股子…… 我豁的睁开眼睛,但眼前一黑,滴水未进的两天,现在我才知道自己病的有多严重。 有人把手放在我的额头。
视线已经找到焦距,看到他的时候,我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