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收拾完一桌垃圾,回到自己床上的时候,时间显示已经十一点五十五了。
正好离新的一天还有五分钟。
他摩挲了下左手上戴着的银色指环,想起白姣莲打来的那通电话,顿时产生了一股对未来无法掌握的无力感。
白姣莲一直以来接受的都是传统教育,她没接触过同性恋,甚至连听都不曾听说过。
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凭什么来让对方接受自己喜欢上一个男生的事情。
而且不止白姣莲,还有祁盏,和苏白蓝那两个没有谋过面的家人。
一段想要长久保持的感情从来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更何况,是比普通感情更要特殊的感情。
祁甚觉得自己现在像是走入了绝境,说实话,他现在并没有太大勇气去跟家人坦白。
至于害怕什么,应该是每个正处于这个阶段的人都知道的。
正好十二点的时候,睡不着的祁甚收到了一条消息。
【蒋小三:感动吗?老子眼皮都快睁不开了,还要坚持守到零点给你发生日祝福,困死了,生日快乐!】
祁甚看了两秒,突然笑了出来。
他的心情,好了一些。
虽然这傻逼,把他的生日记晚了一天。
……
放假前的最后一天,苏白蓝带着祁甚去逛了夜市,吃吃逛逛走了一路,祁甚终于撑的走不动路了。
他拉拉苏白蓝,“回去吧,我要撑死了。”
“好,要背你吗?”
祁甚赶紧摇头,四周都是人,太引人注目了。
苏白蓝拉着他往回走,离了夜市,走到了马路上。
昏黄的路灯拉长了两人交叠的影子,苏白蓝突然顿住了脚,祁甚偏头看他,他纯黑色的瞳孔里照出了他的模样,“我带了身份证。”
祁甚的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明亮的眼睛疑惑地望着他。
苏白蓝继续开口,“接下来我们要有这么久见不到,所以,晚上不回去了,我们去酒店好不好?”
去酒店的另一层意思,不用他说祁甚也知道。
蒋钦和南楠已经为爱拍肿了手,他和苏白蓝连身体最赤/裸的接触都没有开始过。
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他懂。
踏过了这条线意味着什么,他也懂。
苏白蓝不再开口,他把选择权给他。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祁甚松开了他,然后抓着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右口袋处。
那儿躺着的东西,和他口袋里藏着的一模一样。
“我也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