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一处的宫道里,唐灼灼则是稳稳停了脚步,安夏与紫环面面相觑,也跟着停了下来。
“娘娘,这雪下得越发大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宫吧”
唐灼灼伸出一只纤细的手,去接住空中的飘茫白色,闻言头也不回,若无其事地抖了抖自己的肩膀,淡笑着回头:“吩咐人回宫里拿了参药给慈宁宫送去。”
安夏一愣,旋即问:“娘娘不去了”
这些天,自家主子与慈宁宫那位的关系眼看着急转直下,她们也都是知晓的,可此刻皇上还在慈宁宫守着呢,再怎么也得去做个样子不是“不去了。”唐灼灼似是全然没听出她话中的惊愕之意,淡然得不得了。
她用帕子轻轻擦去白嫩手掌上的水雾,抿唇笑了起来,“皇上若是问起,便说本宫回了长春宫就犯了心绞痛,唯恐过了病给太后,便不去了。”
“噢,莫忘了把那一瓶子红梅搬过去,太后娘娘喜欢。”
两个丫鬟互相望了望,被自己主子这张口就来的本事惊得目瞪口呆。
等回了长春宫,唐灼灼懒懒地窝在躺椅上,身上盖着一件厚重的大氅,许是被闹得累了,眼睛也睁不开,媚猫儿一样的,娇得能滴出水来。
安夏蹲下身子给她按捏肩膀,仍是有些气愤地嘀咕:“在东宫的时候太后对娘娘可不是这个样儿,这会又是塞人给皇上又是污蔑娘娘,皇上才站在娘娘这边,转头就被气得晕了过去。”
哪儿有这么巧的事
一瞧就知道是装的。
唐灼灼从鼻子里轻嗯了一声,丝毫不将这事放在心上,反倒是瞧着自个指甲上的花汁挑了挑眉,懒懒出声:“傻丫头,你气什么”
关氏能用的伎俩,那早就是她玩得剩下的。
也是拜她所赐,那男人对这招烦不胜烦,可若是使这法子的换了一个人,且还是个素来得体端庄的长辈,就不知凑不凑效了。
“虽太后娘娘做得过分了些,可娘娘,咱们不若还是走一趟吧,免得落人口舌。”
唐灼灼抬了抬眸子,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处,果断地摇头,不带一丝犹疑。
她情愿在殿里窝着躲懒打盹,也不再去做那等子热脸贴冷屁股的事了,那样的事,同样的人身上做一次便够了,难不成她现在去瞧了关氏,关氏醒来就能对她有个好脸色世人皆是如此,觉着你好的时候,怎么瞧都觉得像个宝,觉着你不好的时候,做什么都是别有居心。
她懒得再去为了这事儿惹得自个不愉快。
得不偿失,自找没趣,何必呢
等到了天黑时分,外头纷纷扬扬的大雪总算停了下来,转而又开始飘起了雨丝,落到人身上,便是噬心蚀骨的阴冷。???c0
霍裘踏进长春宫的时候,唐灼灼已醒了有段时间,她踮着脚将他肩上的雪渣抖落,末了又催着他去洗漱一番,生怕他受了外头的寒气。
冬日的寒凉里,殿里烛光明亮,薄纱轻舞,霍裘瞧着坐在眼前玉手托腮的美人儿,竟从心底生出一股子岁月静好的感觉来。
这样一想着,开口便是柔和的语调,“娇娇的心绞痛次数倒是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