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小猫闹的家中天翻地覆,还将一只花瓶从柜子上打翻在地,跌的稀碎。正在仆人过来扫那碎瓷片子之时,顾先生忽然来了。
顾先生来的很突然,完全出乎了陆雪征的意料。放下儿子下楼接待了此人,他见对方笑容可掬的,就越发感到疑惑了。不过在进行了三言两语的交谈之后,他隐约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顾先生好像是把他当成教头一类的武师了!
原来这位顾先生是靠做运输生意发的家,现在常走缅甸一线,顺手也会参与一些其它买卖。他今日见陆雪征铜皮铁骨,绝非凡人,便是眼前一亮,想要拉拢此人,为自己所用。但是如今登门前来了,他打量对方这个家境排场,又有些不敢造次,因为摸不清陆雪征的底细。思前想后的寒暄几句,他在商界里讨价还价惯了,这时就横下心来,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大不了就是买卖不成情谊在,陆雪征想必还不至于把他打出门去。
坐直身体清了清喉咙,顾先生开诚布公,讲明了来意。而陆雪征侧耳倾听,发现自己简直不能领会对方的意思:“顾先生是要我去泰国做武术教头?”
顾先生正色答道:“陆先生要是肯去泰国,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如果陆先生恋家不肯去,那我可以让他们把人送到香港。反正前一两年都只是训练,不必挑剔地点。至于酬金……”
陆雪征一抬手,还是没有听明白:“你要送多少人过来?都是什么人?学成之后,要干什么?”
顾先生立刻做出回答:“人数,这个当然是很灵活的,年龄嘛,也就是十一二岁、十二三岁,如果再大的话,筋骨就不合适了。学成之后……”他笑了一下:“这样的孩子能干什么,不用我说,陆先生也该猜得出来。”
陆雪征这回彻底明白了,几乎感到了哭笑不得:“顾先生,你还真是信得过我啊!”
顾先生连眼神和语气都是商业化的:“陆先生,我并没有做出违法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坦诚?”
陆雪征盯着顾先生,还是觉着有趣:“你并不知道我的历史。”
顾先生西洋化的一耸肩膀:“我不需要知道你的历史,我只想找到一位真正的好武师,擂台上是容不得花拳绣腿的,可是现在外面偏偏有太多的花拳绣腿!”
陆雪征笑了:“你只在上午见过我一面,现在就能确定我不是花拳绣腿?”
顾先生叹了一口气,感觉陆雪征废话太多:“陆先生,我相信我的眼力。”
这话并非虚言。顾先生这一年替人奔波,寻找武师,香港泰国两边都跑遍了,真正鼎鼎大名的人物,不屑于去培养那些不见天日的苦孩子;见钱眼开肯接手的,一个个又都是虚张声势的花架子;当然也有地下的训练所,但是各自隶属于不同的势力,绝没有以武会友的博爱精神。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顾先生在沙发上坐定了,开始有板有眼的和陆雪征商议事情细节。而陆雪征先是感觉有趣,哪知顾先生越说越真,最后他受了煽动,兴致也起来了!
顾先生一坐坐到了入夜时分,说起话来倒是有条有理,但因说的太多,所以最后也让陆雪征感到了头疼。而在接下来的一个礼拜之内,他又接连来了三四次,专为商讨此事。金小丰等人听说了,以为干爹要把自家改成武馆,不禁吓了一跳;可是仔细一问,却又不是——陆雪征只同意接收一两个小孩子,也是训练起来试试看,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