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崇德颇想扇他两个大嘴巴:“肺都被打穿了一个洞,还说没事!”
易横涛又气息奄奄的说道:“陆的手下……有个光头……他带人去仓库里救我,你去谢谢人家……”
易崇德听到这里,心中一酸,暗想这儿子虽然愣头愣脑的不听话,但是心地其实不坏,自己都伤到这步田地了,还能想着去报恩。
“好的。”他抬手抚摸了儿子的一头乱发,语气不由自主的温柔起来:“那个光头,爸爸昨天在陆家见到了。他也还活着,爸爸会替你去感谢他。”
易横涛经过了半夜惊魂以及十几个小时的昏迷,如今已经衰弱到了极点。他还有许多话想要说,可惜体力有限。上岸小鱼似的张了张嘴,他没能继续发出声音。
易崇德压低声音又说道:“爸爸这就派人去订火车包厢,尽快把你带出天津。这里毕竟不是爸爸的地方,而且现在形势有些乱,让人不能安心。”
易横涛把两道眉毛又拧了起来——他不想离开天津,他还恋着陆雪征呢!
易崇德在这边大发父爱,姑且不提,只说陆雪征回到家中,先是不说什么,径直上楼回房去换衣裳。等到金小丰跟着进来了,他才轻声说道:“小子!你那一枪打歪了,人家现在又活过来了!”
然后他脱下上衣转过身来,盯着金小丰问道:“你当时没有落下什么形迹吧?”
金小丰立刻摇头:“绝对没有。”
陆雪征走进浴室,对着玻璃镜子审视自己身上的皮肉伤:“这样也好,他要是真死了,我也觉得怪可惜。”
金小丰尾随而入,低声问道:“干爹还是喜欢他吗?”
陆雪征看了他一眼,却是笑了:“只许干爹喜欢你,不许干爹和别人好?”
然后他转向向外走去,在经过金小丰身边时,用拳头在对方胸前用力杵了一下:“小心眼太多,白长这么大个子了!”
易崇德大概是在权衡之下,感觉陆雪征这一方更为可靠,于是在这天傍晚,竟然在保镖的簇拥下,又回来了。
他肯回来,陆雪征自然就肯招待。两人相对而坐共进晚餐,先是边吃边谈了易横涛的伤情,随即易崇德又讲述了自己的大计划——他已经决定把高级病房原样复制到火车包厢里去,并且高薪聘请医生护士随行,将易横涛立刻带回上海。
陆雪征没有反对,只说:“也好,免得夜长梦多,再生枝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