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波也没计较,一个没克制住眼泪流了出来,特别凄凉,“你来了。”
彷佛独守了很久空房子的人,突然接到突来访客的铃声一样,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和欢欣。
安涯一巴掌拍陈波脑袋上,“你丫的!”
陈波抹了把眼泪,破涕为笑,“你看你一头汗,跑来的?”
安涯热得难受,脱了晚礼服的西装,只穿了一件黑色透明的衬衣,袖子上两个镶钻的袖口,“嗯哪,累老子了,十几公里呢!”
陈波突然看到安涯耳后上一小块鲜红色的印迹,那是崭新的吻痕,目光状似波澜不惊的滑过,心里却泛起无数涟漪。
像是有心灵感应,陈波悄悄吸着安涯周身的空气,浓烈的汗味下,掩盖的是雄性的膻腥味。
看安涯身上的衣服,昂贵的让人咋舌,应该是参加盛大的酒会突然跑出来的,连衣服也没顾上换,可是他身上的味道和痕迹,明显就能辨认出来,他和那个男人刚刚还在一起缠绵。
连参加酒会都忍不住来一次。
嫉妒,强烈的嫉妒。
陈波死灰一般的心被熊熊的烈火灼烧着,居然剧痛无比。
想到前天晚上,自己差一点就在医院的抢救室里荒凉的死去,而守护了十年的人,竟在强盗的怀里婉转承欢,心里的邪火几乎要焚毁理智。
陈波被下的拳头用力的攥紧了,点滴的针头刺破皮肉竟全然没有察觉。
安涯发现点滴不滴了,突然发现陈波的手臂鼓了个包。
“哎你攥拳头干什么,针都鼓了!”
陈波一把拽掉点滴的针头,安涯叫,“哎你干嘛啊你!”
陈波冷冰冰的说,“打针有什么用,我这副样子,你看着舒服了?”
“嘿你这什么驴脾气!”
安涯气咻咻的一屁股坐床上,眉头却应激的一跳,似乎给针扎了一下似地,连忙就势斜着身子靠在床尾的栏杆上,让屁股微微翘起来。
安涯暗箱操作的小伎俩,陈波一滴不漏的看在了眼中。
安涯冲着陈波说,“郁闷什么啊,钱没了可以再挣,你说你老大不小都快三十了,还跟小屁孩似地,一哭二闹三上吊?”
陈波闷声说,“谁上吊了!”
安涯改口,“是,你老人家开创先河,你不上吊你喝药,有种下回你喝点硫酸,安眠药那玩意起效太慢!吃五百片也没用!”
陈波气得脸都青了。
安涯翘起二郎腿晃啊晃,“哎我说大波啊,你啥时候出院,我给你接风啊,这医院得住了快俩月了吧,这房间里都是你的烟味,下回能不能抽点别的,老是红双喜。”
陈波黑着脸撵人,“你赶紧走,你不走我走。”
安涯笑嘻嘻的伸手掐了把陈波的小腿,“丫老子刚跑过来,你这就赶人,也不让我喘口气!”
陈波拿安涯没办法,干脆自暴自弃的倒下用被子包住头,“你赶紧回去,我这庙小,请不起你这尊大佛!”
安涯怒了,上去一把揪开陈波的被子,“丫挺的找揍不是,快起来陪你爷爷好好说话!”
陈波闷声闷气的哼,“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说你跟他的事?!”
安涯一把拍在人屁股上,气势汹汹的教训人,“一大男人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呢你!快起来,以后再敢去地府一日游你他妈给我等着!咬不死你丫的!”
陈波脸捂在被子里,隐约几声哽咽的声音传出来。
安涯用力把被子全部揪出来,陈波眼睛通红鼻子也红的厉害。
安涯心有点疼,语气也软了,“喂,别难受了,不就是钱妈,那混蛋说,要给你五百万,这回高兴了吧,过几天你的别墅就能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