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穿着单薄的军装站在门前,没说话,只庄重的一点头。
等到何若龙带着随从策马走远了,小鹿转身回了院子——刚一进院门,雪花就飘下来了。
天阴,云重,天空是一副晦暗的水墨画。小鹿把双手插进裤兜里,站在院子中央仰起头,闭着眼睛做了个深呼吸。
随即他快步走进书房,独自一个人坐到书桌前,写写画画的度过了一整个下午。
傍晚时分,他在堂屋里吃晚饭,张春生进书房为他收拾书桌。书桌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小鹿利索,用过的稿纸都整整齐齐的摆成一摞,他翻过几张看了看,见上面乱抹乱画,也看不出画的是什么,唯有一双眼睛的确是很像眼睛,而且是何若龙的眼睛。
没等他把写过字的稿纸挑出来扔进字纸篓,堂屋里的小鹿忽然说话了。
小鹿喊道:“小张,会做针线活儿吗?”
张春生下意识的打了个立正:“会……会一点儿。”
“抽屉里有一沓道林纸,你用粗线把它订成本子。”
张春生答应一声,低头拉开抽屉一瞧,果然看到了厚厚一叠雪白好纸。
张春生采取装订古书的方法,用粗针和粗线把一沓道林纸制成了线装书,上下还各加了一层新牛皮纸,充当书皮。
第二天上午,小鹿无所事事,打开张春生给他订好的白纸本子,他开始写诗。每首诗至长不过四五行,也不必押韵,是最自由化的新诗。他国文的程度比较平常,想要抒情的话,也就只能写这种诗了。
他写诗也像做贼一样,每一首都是语焉不详,任谁读了也不知道他写的是什么。何若龙来了,他有欲望;何若龙不来,他眼不见心不乱,连欲望也没有,就只是有情。
第六十五章(上)
何若龙仅走了五天,就又回来了。
他半夜出发,中午即到。因为来得太突然,所以小鹿感觉他几乎像是从天而降。让厨房给他煮了一大碗热汤面吃了,小鹿站在一旁,疑惑的问道:“你来是有急事儿?”
何若龙哧溜哧溜的吃面条,边吃边摇头:“没急事儿,但是有点儿急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