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它是黑色的,有四只白色爪子的,猫科动物,”时湛阳搓了搓他的指根,“对吗?”
“它……”
“对吗?”
邱十里闭上眼,“……是小七!”
“不是小七,”时湛阳缓缓地说,“小七比它小很多呢,也不会去试图咬死一个人。”
邱十里只是不停摇头。这种反常,这种全然无措的惊慌,时湛阳已经很久没见过了,他不像是刚和一只豹子打了一架,反而像是刚刚杀了一整个酒吧的人。
时湛阳如此明确地意识到,邱十里也是会害怕的,邱十里当然也有害怕的权利。他毫不犹豫制伏野兽,却也恐惧野兽,因为原始的本能无法被完完全全地收束,也更因为,他这一生漫长的、涂抹满手的杀戮,也是由一只弱小的、曾属于他的野兽而起。
人总是重蹈覆辙。
人也总在意想不到的时候脆弱,因为人会想起许多年前的某件事,小而尖利,长针一样,它就一直扎在那儿,疼一疼,你又想起它,于是你崩溃,或者只是笑一笑,耸耸肩膀,说它是永远的遗憾和错误。
时湛阳不让自己显出任何痛苦的神色,“你刚才不想杀它。”他轻声道。
“我不想。”
“你也没有。”时湛阳观察邱十里的眼眶,“是我杀的。”
邱十里再度语塞。
时湛阳又道:“我开的枪。所有人都看见了。”
“那是因为它要杀我!”邱十里急道,那张陌生面容上的表情却没有太大变化,显出种徒然的僵硬。
“那小七会杀你吗?”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