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湛阳点了点头。近两年老二基本不回家,也没闹事,自己守着几间匀出去的军工厂,往毒贩那边供的货也没再挂着时家的牌子,差不多算是自立门户了,时湛阳不排除他还有什么其他想法的可能性,但也认为,这是目前能够达到的最佳状态。
“什么时候想回家了,别觉得不好意思。”他又道。
时郁枫并不买账,“我又不想和你住在一起,为什么会想回家。”
邱十里蹙起眉头,还按了两下喇叭,“小枫!”他抬高声量道,“你哥今天是寿星!”
时郁枫似乎也有一点点惭愧,低下了脑袋,“哦。”
时湛阳则哈哈大笑,捏捏邱十里的肩膀,看着前路惊飞的乌鸦,还有繁密的榉树林,“我和你阿嫂现在都不经常在家的,你回去倒是能天天见到小黑。”
他们最终来到内华达山脉的最北端,一座小小的林间木屋里面,这屋子是前几年时湛阳在冬猎期间打野猪的落脚处,父亲死后,他也就再也没找到空闲过来。
到达时间是下午两点出头,邱十里忙前忙后把屋里灰尘扫了,壁炉生上火,又把带来的便携投影仪打开,给时湛阳放上电影,要求他留在屋里别动。
随后,他拽上时郁枫打杂,在外面晃荡了两个多小时,带了一堆野味回来,什么蘑菇啊,野鸟啊,鲑鱼啊……时湛阳看着他冻红的脸蛋、粘了枯叶草灰的夹克衫,清清楚楚地想起方才从远处传来的狗吠,还有悦耳的枪声。
拔毛刮鳞之类的活计邱十里都是第一次干,而他的两个帮手,一个只会闷头劈柴烧火,另一个更绝,只会哈哧哈哧摇着尾巴绕着灶台转,他一直折腾到天色发暗,一桌事先研究多时,好歹拿得出手的菜才被端上了桌。
“我还带了伏特加。”邱十里把时湛阳按在桌前,又跑到外面的车子里去取酒。裹了一身寒气回到屋里,居然手中还拎了只小桶,是事先冻好的冰块。
“不加冰太烈了。”他这样解释,跪坐在毯子上,给大哥倒酒。
时郁枫则被差遣过去,又把壁炉烧得更旺了一点,回到桌上的时候已经饿得脸绿,眼巴巴看着盘中的鱼肉,邱十里瞪了他一眼,要时湛阳先尝尝。
时湛阳眯着眼睛看他俩,一脸“我是人生赢家”的快活,提起筷子一道菜一道菜地尝。
“好吃,尤其这道啤酒鸭,”他吃得很文雅,认真地点评,“比中餐馆做得好。”
时郁枫见他吃了头一口,如获特赦,立刻狼吞虎咽起来,邱十里则夹起一块鸭肉,仔细品了品,“太咸了,”他懊恼地揉揉脸蛋,自家寿星口味有多挑剔,他是很清楚的,“野鸭子肉也太紧,没有烧烂。”
“合我的口味。”时湛阳义正辞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