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湛阳把这张卡纸收入了贴身的皮夹,和他的护照银行卡放在一起。接着,他定好两点一刻的闹钟,吃了两个药片,戴上那只用得发旧的布朗熊眼罩,和衣睡下。
卡在西伯利亚的那批货物本应运往乌克兰,是当地政府的每年在时家的例行采购。由于部分货物的不稳定性,本是为了保险才走的陆运,没想到折在了松采沃兄弟会的手里。
简言之,时绎舟这次带了大批人马过去,就是为了把货从俄罗斯黑帮那儿抢回来,或许可以谈判,但时湛阳并不认为自己二弟有这种头脑和耐心。
时湛阳先前已经在飞机上度过了20个小时。出发时天是黑的,落在伊尔库茨克的机场,天光还是暗得出奇,当地时间是凌晨五点过五分,尚未黎明。
三辆牧马人在密实的松林间穿梭,一共载了十六个人,三名沉默的司机,十二个并不起眼的男人,都是时湛阳的心腹。
眼见着离时绎舟他们休息的村庄还有不到三公里,老K心知自家老大现在烦得要命,说不定待会儿见了老二,直接就能干起来,于是就想说点什么调节下气氛,“给政府的货,那群毛子也真敢抢。”
时湛阳正往大腿上绑着多功能军刺,绑好了,他说道:“欺负人家国家小嘛。也是我们看轻他们了。”
他的话被对讲机传遍了三辆车,所有人,包括刚才昏睡的那些,此刻都精神抖擞。
老K又道:“这回咱们干票大的,老大,让毛子再也不敢抢咱的东西!”
时湛阳笑了笑:“这是老二的事情吧!”
老K一愣,点头称是。
熹微晨光中,一个村庄坐落在一条安静的河边,掩藏在茂盛的榉树林中。车队收了远光,径直往里开,在村中最高处的几栋建筑边停下。
几个人举着枪下车开路,把枪口对准门窗,时湛阳稍微整了整衣领,叼着雪茄跳下车,与此同时,主楼的门也突然开了,几个枪眼对准他们。
高纬地区的九月底,在黎明前,空气仿佛冻成了冰。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没有对峙反而不正常。时湛阳站在原地不动,他挑起眉,看着阶梯上的走廊,时绎舟穿着只系了两颗纽扣的丝绸睡衣,端着咖啡杯,从两排端枪的黑西装中缓步走了出来,懒洋洋靠在门口。
时湛阳抬手,挡在他前面的兄弟们就把枪都放下了。
“好啦,喂,好啦。”时绎舟晃了晃那只白得刺眼的瓷杯,“不要拿枪眼对着我大哥,黑洞洞的,多不礼貌。”
那七八个黑西装也就顺从地低下头,站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