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眼特别认真,唇角讽刺地往上翘。
陆成愣了愣,跟着喷笑出声,捏她鼻子:“酸上瘾了是不是?”
李秀兰菜篮子里放的就是韭菜馅饼。
凝香拍开他手,绷着脸转了过去:“这辈子你都别指望我给你做韭菜馅饼,想吃找她要去。”
陆成不知该哭该笑,偏偏爱极了她拈酸吃醋不讲理的模样,忽的撩起她衫子,狠狠亲她背,然后在凝香发火前猴子般跳到了地上,一边穿鞋一边看着她笑,“吃粥吧,再买几个包子,对了,宋郎中说你多吃核桃好,我给你带你块儿核桃酥回来。”
“核桃酥太干了,我不爱吃。”凝香并不买账。
“没事,我给你打水去,吃一口喝口水。”陆成狗腿子似的道,别说妻子怀着他的娃,就是没有,他也愿意哄她。
凝香斜他一眼,没再顶嘴。
陆成又香了她一口,替她掩好被子,笑着去镇上买晚饭。粥铺卖粥的老大娘认得他,见陆成递过来的食盒里放着两个大碗,随口道:“你弟弟又来了啊?”
陆成笑得灿烂而自豪:“不是,今晚我媳妇陪我看园子。”
老大娘一听,笑了,盛好粥后还送了一个鸡蛋给他,“给你媳妇吃的。”
陆成连连道谢。
买了粥,再去买包子,最后买了一斤核桃酥,今晚吃不完明天回家了吃。
回到果园,就见凝香已经摆好了小桌子,很小很小的矮桌搭在棚子前的空地上,南北各摆了一把小板凳,夕阳余晖透过树枝恰好照亮的这方桌子,温暖静谧。不远处传来脚步声,陆成视线投过去,看到她的妻子提着水壶从果树中央轻快地走了出来。
陆成情不自禁地笑,先她几步走到矮桌前,将晚饭摆好。
夫妻俩在一起,不必顾忌孩子们,他喂她一口她偏就不喂回来,打打闹闹的,比天上的神仙眷侣还甜蜜。饭后陆成去刷碗,凝香陪他一起去,然后陆成蹲在泉眼下游任劳任怨,她站在旁边盯着。
天黑了,小两口钻进了被窝,怕晚风进来,这次陆成将两边挡上了,再把被角掩得严严实实的。
“冷不冷?”陆成有些担心地问,这里就是木板,不像家里,能烧火暖炕。
凝香摇摇头,他身子火炉似的,她很暖和。
“你说阿南会不会哭?”凝香担忧地问,想小家伙了。
“有他三叔呢。”陆成不是很担心,“阿南就是被你惯的,你不惯着他,他哭一会儿也就好了。”
“我愿意惯着,明天我就回家,晚上抱着阿南睡。”
他一数落他,凝香就又记仇了,小声哼道。
陆成无奈地笑,搂住人亲热了起来。
往常入夜便寂静的园子里,今晚好像来了个女妖精,勾得身体健壮的俊朗园主说了无数甜言蜜语,全是果树们平日听不到的。
李秀兰一走,陆成就把将军轰飞了,那么大一只鸟,站在肩上看着威风,其实沉死了。
弹弹肩头的土,陆成快步朝棚子赶去。
凝香在被窝里躺着呢。
她怕自己站着累,加上肚子里的火,惊了孩子,躺着就不怕了。
小媳妇闭着眼睛缩在被窝里,在陆成眼中便是生气了,陆成连忙脱了鞋子,上去后试着掀了下被子,见她没有反对,这才小心翼翼躺进去,伸手抱她,“香儿……”
才喊了个名字,放在她胯上的手就被人移开了。
陆成识趣地没再碰她,对着她后脑勺一五一十地解释了起来,“她当初随师父来果园玩,看上我了,我没看上她,一直躲着她,后来我娶了冯姑娘,她也嫁了人,谁知道她当了寡妇还不安分,又来找我?香儿,咱们俩在一起这么久了,你真的不信我吗?”
摸摸她长发,心里有点委屈。
“那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凝香声音冷清地问。
“她在我眼里就是狗屎,我闲着没事跟你提狗屎做什么?”陆成憋屈地道。
他说得粗俗,但说的是一个想跟她抢男人的坏女人,凝香听了不可能不舒服,但转念想到李秀兰上等的容貌,还有衣裳底下随着她的动作带起的波涛起伏,凝香胸口就又堵上了一团棉花,“我看她挺好看的,今天若非我在这里,她扑向你时,你肯定不会躲吧?”
活了两辈子,凝香太了解男人,那就是见了肉就挪不动腿的,主动送上来的美人,谁会拒绝?更何况自从她怀孕后,陆成憋了三个多月了,虽然中间小心翼翼地破戒了几次,但凝香知道陆成并没有尽兴。
“原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徐香儿,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连狗屎都吃的人,是吧!”
她蛮不讲理,陆成突然坐了起来,狠狠砸了一下床板。
她怪他隐瞒怪他引来李秀兰给她添堵陆成都心甘情愿受她责罚,可他受不了她这样怀疑他!
那重重的动静,吓了凝香一跳,跟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就算她怀疑错了,他好好解释不行吗?人是他招来的,她问两句还不行?
竟然还砸拳头朝她撒火。
越想越委屈,凝香没控制住,哭出了声。
这是婚后夫妻俩第一次真正的闹不快,也是凝香第一次被他气哭,陆成听到那仿佛压抑着万般委屈的哭声,立即没脾气了,重新躺下抱住她。凝香甩他手甩得更起劲儿,陆成没再松开,慢慢地却不容拒绝地将人转到了他怀里,温柔地帮她抹泪,“香儿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我招惹她让你不高兴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别哭了?”
凝香偏就哭,埋在他怀里越哭越厉害,“她脱衣裳时你怎么不转身,你肯定是想看她了!”
明显地不讲道理,胡说八道冤枉他。
但陆成再也不敢发脾气,搂着人耐心地解释:“我是没想到她会脱,香儿你摸着良心想想,我是不是马上转了过来?”
“那你敢说你没有看见吗?”凝香才不想,就想问自己最想知道的。
陆成沉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