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简单纯朴的志向,陆成没法阻拦。
看着不知何时已经长成青松的弟弟,陆成重重地拍了下他肩膀,“那就好好干,出门闯荡不容易,眼睛心思都灵活些,好好跟三爷学。”
陆言自信地笑,“大哥放心,你二弟我不会吃亏的。”
陆成点点头。
哥俩并肩往回走,走到棚子附近,正好瞧见凝香小心翼翼将睡着的阿南放到了周玉与阿木中间。
“你也睡会儿吧,我有事跟你嫂子说。”陆成停下脚步道,用眼神示意凝香过来。
凝香记起早上陆成的荒唐要求,紧张极了,可是不去也不行。
穿好鞋子,她乖乖朝陆成走去。
陆成领着她去了一处果树栽得比较茂密的地方,距离棚子很远很远,然后将凝香拉到一棵树后,低头问她,“你跟素月说了什么?”
他黑眸幽幽,更关心酒楼里的事,凝香暂且不担心他胡来,尽量放松地道:“随便聊了聊,挺长时间没见了,问问她在侯府过得怎么样。”
陆成不信,强势地将她抵在了树干上,声音低了下去,“香儿,你说谎前总会先往旁边看一下,刚刚你又那样了。”
凝香吃了一惊,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个习惯,更诧异陆成竟然发现了。
她有点不安,陆成比她更紧张,抱着她,轻轻蹭了蹭她脸庞,哄孩子似的道:“香儿,你跟我说实话吧,你不说,我心就悬着,是不是跟他有关?他还在威胁你是不是?”
“没有,你想哪去了。”听出他的沉重不安,凝香笑了,抬手抱住他,仰头让他看她的眼睛,“我是担心素月,去年在侯府里时听到风声说他五月里要迎娶表姑娘,我怕素月心里不舒服,问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话半真半假,对毫不知内情的陆成来说却很有信服力。
“她喜欢世子,你为何不喜欢?”仿佛从冬末进入了暖春,他语气不经意间就变了味道,桃花眼期待地注视着她。
凝香知道他想听什么,羞于说,红着脸低下脑袋。
陆成胸口发热,抬起她下巴逼她看着他,哑声道:“是不是不喜欢富家公子文绉绉的,就喜欢我这样的粗人?就喜欢被我拉到小树林里亲?”
他开始不要脸了,凝香呸了他一口,推开他要走。
陆成强行抱住她,知道她羞答答的肯定不会主动配合,他索性直接将人提了起来,大手熟练地将她的中裤扯下去,掉到了绣花鞋上。裙子里面突然凉飕飕的,凝香慌极了,没法走路,也逃不开,只求陆成快点,却见他竟然在解他的衣衫!
“陆成,你别这样……”凝香埋到他怀里,抱着他不许他胡闹,“别脱了……”
留着衣裳,万一突然有人过来,也来得及反应。
“没人会来,放心吧。”陆成单手轻松松攥住她,然后利落将外袍解了下来,露出壮实的身板。凝香不敢看,急得闭上眼睛,陆成无声地笑,将自己的外袍搭在左边斜伸出来的树干上,再将媳妇高高提起,顺势脱鞋取下她裤子,扑在了右边的树干上。
“香儿,这样坐着。”小姑娘已经放弃了挣扎,陆成坏笑一声,抬起她一条腿搭在了树干上。
凝香突然意识到不妙,睁开眼睛一看,这才发现她与陆成正挤在果树两根分叉的树枝中间,但身后并没有能坐的地方。正想着,陆成突然将她另一条腿搭在了树干上,身体悬空,凝香急着抱住陆成脖子,而陆成的大手也稳稳地托住了她。
没有任何阻碍,凝香甚至能感受到他手心的茧子。
凝香再也不敢睁开眼睛。
陆成也不想浪费功夫,低头亲她红红的脸。
春风卷着花香吹过,果林深处,隐约传来了小姑娘刻意压制的哭声。
棚子里。
陆言靠在妹妹这边的棚壁上,目不转睛地看斜对面睡在侄子旁边的表妹,好像多看一眼就不会忘了似的。
突然小姑娘皱了皱眉。
陆言立即低头,假装看书。
周玉睁开眼睛,看看旁边的三个孩子,她慢慢坐了起来。
“不舒服?”陆言装作被她惊动,抬眼问。
周玉抿了抿嘴,默认了。床褥底下就是稻草,有点扎得慌。
“表哥表嫂呢?”不习惯与陆言说话,周玉朝外面张望道。
“他们有事谈。”陆言目光再次回到书上。
周玉见了,终于想起陆言要远行的事了,今日二十,距离月底就剩十天了。
视线移到陆言白皙俊朗的脸庞上,周玉突然有点不舍。亲表兄妹,冷战两年,但那时她知道表哥就待在东林村,离她很近,不会出什么事,这次去江南则不一样,背井离乡,表哥会不会不习惯?路上会不会出事?
陌生人她肯定不在乎,但这是表哥啊。
“为何要去江南?”棚子里就他们两人醒着,不说话气氛太尴尬,周玉沉默了会儿,小声问。
陆言头也不抬,哼了哼,“挣钱啊,免得家里穷,亲戚都不愿意登门。”
他明显意有所指,周玉一片好心换来这样的讽刺,差点气死,转身就要躺下去,只是她忘了她本来就坐在边上,这一猛地转身,额头顿时撞上了斜搭的棚壁,“咚”地一声响,震得阿桃动了动,因为接下来没了声音,才没有惊醒。
陆言吓傻了,直愣愣盯着小姑娘背影,一开始以为她没事,很快就看到她肩膀抖了起来。
肯定是疼哭了。
陆言急忙放下书,跳到地上往她那边走,没走到跟前呢,周玉突然低着脑袋跳下棚子,胡乱穿上鞋,低头就要走开。
“给我看看。”陆言及时拽住她胳膊,使劲儿将人扯了过来。
周玉不想在最不喜欢她的二表哥面前示弱,可她从来没有这么疼过,眼下被他拽住,想掩饰都掩饰不了,各种委屈袭上心头,泪水如泉涌,还发出了憋不住的呜呜哭声。
陆言最先看到的是她白皙额头上的一个大包,本就心疼,再听她哭就更心疼了。习惯了照顾妹妹侄子,少年郎没有多想,熟练将周玉拽到怀里,一手搂住她肩膀,先对着鼓包吹了吹,才用右手按住她额头轻轻地揉,“没事没事,揉揉就好了。”
那声音说不出来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