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柿子树底下,陆成孤零零地站着,看着自己娇滴滴的未婚妻随着新娘子进屋拜天地去了,胸口腾腾地冒火。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他也想今天就娶媳妇!
可是冒了半天几乎能把整棵柿子树烧着的火,他照样得忍着,开席时徐槐敬酒敬到这边,陆成狠狠与他干了两碗。女桌那边有看热闹的媳妇起哄,“大舅子先娶了媳妇,陆成是不是眼红啊?”
陆成放下酒碗,揽住徐槐肩膀笑,“眼红什么,他是大舅子,没成亲我不好跟他要礼钱,现在好了,明年我娶香儿,看他们两口子给多少!”
大大方方的,说的也是乡下人最爱听的趣话,顿时逗得满院子人都哄堂大笑。
他嗓门大,在屋子里陪新媳妇吃饭的女眷们都听见了,新娘子管平脸上涂得是胭脂,红红的,凝香这个没涂胭脂的比她还红,羞答答别开脸,在长辈们的逗趣声里将自家厚脸皮的汉子骂了千百遍。
女眷们吃饭快,吃好了除了要留下来帮徐家忙的,其他媳妇闺女们三三两两回了家。男人们喝酒吃得慢,有的桌上到现在还没盛米饭,大声吆喝着拼酒吃。陆成与李氏娘家的男客坐一桌,陪新郎官,他想灌徐槐酒,徐秋儿表哥姨父偷偷地偏心,看似与他一起起哄灌徐槐,其实商量好了要灌陆成,陆成碗里一空,他们立即就给满上。
“谁说我不能喝了?”
“姨父你得再喝一杯,大老远的过来……”
凝香坐在屋里,就不时听见陆成或逞强喝酒或拼命灌人酒,一直到李氏悄悄叫她出去,“不相干的人都走了,现在家里就剩咱们自家人,你姨父表哥大哥他们在东屋睡,你大伯父扶陆成去你们那边了,喝多了正难受呢,你去看看,饭菜给他们留着,想吃了过来端,你知道在哪儿。”
凝香早就担心陆成了,闻言也顾不得羞涩,匆匆从后院绕了过去,跨进灶房门,就听陆成在西屋跟阿木胡说八道呢,“你大哥不好看,姐夫当新郎官才好看,到时候娶你姐姐,也娶阿木去我们家住……”
一边说一边打酒嗝,阿木说他喝醉了,他还不承认。
凝香在外面听了两句,摇摇头,挑开帘子走了进去,就见陆成盘腿坐在炕头,阿木被他强行抱在怀里,看到姐姐,男娃可怜巴巴地求救,“姐姐,姐夫说话好难闻!”
陆成一口一个姐夫,阿木也被他带歪了。
凝香瞪了陆成一眼,将弟弟从他身上扯了过来,捡起鞋子帮他穿上,低头嘱咐道:“阿木去西屋睡觉吧,晚上还有热闹呢。”
阿木被陆成的酒气熏了半天,不困也困了,下了地就去了西屋。
(还没写完,大家先看着,我边写边补,4点左右应该能补肥。ps:大家想看堂兄洞房么?)
初九一大早,天还没全亮呢,听到东院传来动静,凝香顿时清醒,毫不留恋地钻出了被窝。
“姐姐,我也起来了!”
阿木惦记着堂兄要娶媳妇,睡得浅,姐姐一起他就睁开了眼睛,跪在炕上兴奋地道。
这时节已经开始冷了,凝香赶紧将弟弟的衣裳递过去,“先穿衣裳!”
阿木立即跑到被窝外面,熟练地套裤子。凝香瞅瞅旁边被窝了还想睡懒觉的堂妹,笑着掀开被子,在徐秋儿不满的嘀咕声里道:“嫂子要进门了,今天谁都不许睡懒觉。”
“天都没亮呢!”徐秋儿嘟嘴抱怨,不过还是乖乖坐了起来,穿好自己的,顺便帮阿木把上衣系好。
“热水烧好了,你们来这边舀水吧。”听到姐弟三人的玩闹,李氏在东院灶房喊了一声。
凝香与徐秋儿一人端着一个脸盆,阿木兴高采烈地跟在旁边。
“我大哥呢,不会还没起来吧?”进了灶房,徐秋儿对着西屋门口道。
李氏笑得合不拢嘴,扫了一眼那边道:“早起来了,八成在对着镜子臭美,屋门关着还不让我进去。”
“大哥开门!”阿木跑到门前,想看看穿新郎官衣服的堂兄。
屋子里头,弟弟妹妹过来时徐槐手里确实拿着镜子前后所有地照呢,听到母亲打趣自己连忙放了下去,红着脸开了门。晨光昏暗,他穿着大红色的喜袍,修长挺拔,俊朗脸庞上挂着无法自控的笑,一双星眸明亮耀眼。
儿子高大好看,李氏眼里浮现自豪。
阿木抱着堂兄,小手不停地摸堂兄衣裳,凝香夸了堂兄一句,徐秋儿哼了哼,故意道:“平时瞧着就是普通人,今天要娶媳妇了,一高兴人好像都长俊了。”
徐槐但笑不语,随他们打趣。
早饭就自家人吃的,饭后凝香与徐秋儿忙着收拾新房,李氏夫妻俩在院子里有更多的事情做,没过多久喜铺的人抬着花轿来了,徐秋儿听到母亲的催促,连忙抓起红布做的大花跑了出去,笑嘻嘻替兄长戴上。
“娘,那我们先走了。”打扮整齐了,徐槐牵着马道。
李氏哎了声,与丈夫一起叮嘱他们路上慢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