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兴奋,章鸿林伸手去挑门帘。
眼看就要碰到门帘,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怪异的风,章鸿林本能地回头,没看清人影,右手就被被迫抬了起来,手里的帕子也完完全全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如见恶鬼,章鸿林剧烈地挣扎,然而身子早被人扭着胳膊抵在了一侧墙壁上,他试图抬腿踢,对方一使劲儿就将他按在了地上,紧接着膝盖就在他肚子上用力一顶。
章鸿林痛苦地张开嘴。
声音被堵住,迷药进去地更多。
视线变得模糊,章鸿林见鬼似的盯着头顶的陌生女人,至此依然不敢相信。
管平将人拎到西屋地上,搜索一番,没有找到别的凶器,她看看那帕子,转身去了东屋。
炕上姐弟俩睡得香,对她的进来一无所觉。管平盯着凝香温柔美丽的脸庞,摇头苦笑。
这样的美人,又无父无母,今日若不是她在,恐怕已经被贼害了吧?
管平轻轻推了推人。
凝香立即就醒了,睁开眼睛,见管平肃容站在炕沿前,凝香心沉了下去,“他来了?”
小姑娘脸色煞白,管平低声解释道:“不是,抓到一个翻墙的贼,你出来看看,认不认识。”
她总觉得对方并非普通贼人。
翻墙的贼?
凝香脸更白了,难道是陆成?
看看熟睡的弟弟,凝香飞快穿鞋下地,管平盯着她提鞋时颤抖的手,心生疑惑。难道在凝香心里,翻墙的贼人比裴景寒还可怕?
凝香无法顾及管平的心思,攥着衣襟去了西屋,挑开帘子,一眼就看到了昏倒在地的章鸿林。
不是陆成!
胸口那颗高高提起的心终于稳稳落了下去,随即化成发自肺腑的嫌恶。
“认识?”管平低声问。
凝香点点头,一副连提及对方都不愿意的模样,“他是我表哥,八月要院试了,想求我去世子面前求情,我没答应,不知今天为何偷偷摸摸过来……”
管平及时提醒她:“他不是我打晕的,他带来的帕子沾有迷药,我猜他是想弄晕你,至于弄晕后他会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凝香身体一僵,盯着章鸿林那张还算清俊的脸,忽然一阵恶心。
男人弄晕女人可能有无数理由,但凝香就是想到了最不堪的那个。
见她猜到了,管平冷静地道:“你想怎么处置他?”
眼里多了分好奇,这姑娘心软善良,不知她会怎样处置意图染指自己的赖皮表哥。
“姐姐,我们想玩老鹰捉小鸡,你给我们当老鹰吧!”
阿木忽然从外面跑到院子里,期待地同坐在树下的姐姐商量道。
凝香不想去,玩这个太累,她还记得堂妹上次护着“鸡崽儿”时被孩子们扯得歪来歪去的样子。停了针线,凝香看向西屋,偷偷朝弟弟使了个眼色,示意弟弟去请管平。
阿木还是有点怕管平,拘谨地摇摇脑袋。
凝香轻声鼓励弟弟,“你就说姐姐在给她缝衣服没空,请她给你们当回老鹰。”
外面大壮又催了一声,阿木跟姐姐扭捏了会儿,见姐姐真的不肯去,只好慢吞吞往屋里走。
管平在炕上躺着,除了听外面凝香的动静,无所事事。阿木往灶房跑,她以为男娃是喝水来了,没想竟然往自己这边拐了过来。管平立即坐了起来,起身时正好阿木挑起门帘,两人的目光就撞在了一起。
阿木小手紧张地攥住了门帘。
他总觉得管姐姐看人的眼神跟阿南的将军有点像。
“有事?”察觉到男娃的害怕,管平尽量缓和了脸色,尽管在阿木眼里并无差别。
看着这个不爱笑的姐姐,阿木摸摸脑袋,怯怯地道:“管姐姐,我们想玩老鹰捉小鸡,姐姐帮你做裙子没空,让我请你去当老鹰,行吗?”
管平顿了顿,对着门板道:“我也没空。”
阿木眼里的忐忑顿时变成了失望,低落地哦了声,放下门帘就要走。
“等等。”
男娃失望的眼神比徐槐的窥视更让管平难受,徐槐识趣地放弃了,管平浑身轻松,阿木乖乖走了,她非但没有觉得轻松,胸口反而更憋得慌,那滋味儿简直比杀了人还让人难以安生。
管平利落地下了地,挑开门帘,对茫然地站在灶房里的男娃道:“我没玩过老鹰捉小鸡,只会玩捉迷藏,你们藏起来,我当鬼抓你们。”
都是孩子玩的,但老鹰跑来跑去太幼稚,她实在做不来,找人就轻松多了。
阿木眼睛亮了起来,兴奋地道:“那我问问他们玩不玩!”
说完就往外面跑了,过了一会儿,站在大门口喊她,“管姐姐出来吧,咱们玩捉迷藏!”
管平无奈地扫了眼墙壁,这才面无表情走了出去,看向柿子树下的姑娘,就见她低着头认真地做针线,仿佛此事与她毫无关系。
管平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有人主动当鬼,七八个孩子们立即藏了起来,范围就是徐家与大壮家。凝香笑着看弟弟与两个四个伙伴冲到了自家,一人挑个地方藏起来了,外面管平古井无波地数了二十声,沉着脸进来找,一脸严肃,活似要抓孩子去卖的坏人。
凝香再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等孩子们玩累了回家了,凝香将针线筐放回屋里,问一起蹲在院子里洗手的两人,“晌午想吃什么?”
“我想吃烙饼。”阿木抬起头道,在外面玩时有个伙伴回家拿了烙饼吃,阿木有点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