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过来就是看看未来大嫂长啥样的,现在看到了满足了,可不敢坏兄长的好事,忙道:“不了,我们家饭都做好了,而且我也去了,三弟过来找不到人怎么办?改日有机会再去尝尝伯母的手艺吧。”
说着走到凝香跟前,顶着身后兄长吃人般的眼神朝侄子伸出手,“阿南跟二叔回家吧?”
“不!”阿南扑到凝香肩上,谁叫都不肯去。
凝香拍拍小家伙,无奈地朝陆言笑了下。
陆言就发现,走近了看,准大嫂更美了。
“阿南黏人,辛苦香儿妹妹替我们照顾他了。”陆言十分熟稔地唤道。
凝香被这意料之外的称呼惊到了。
除了小时候认识的村人,从来没有其他年龄相近的外男喊过她香儿,更不用说香儿妹妹了。
对上陆言同样勾人的桃花眼,凝香不受控制地打了个激灵,尴尬道:“阿南,阿南挺乖的。”
陆言还想再说两句,早在他喊出“香儿妹妹”四字时就走过来的陆成笑着抓住他胳膊,催道:“既然三弟还在家等着,你赶紧回去吧。”
声音平静,只有陆言知道他的手到底下了多大力气。
他忍着呲牙咧嘴的冲动,快速往前走了两步,“行,那大哥早点回来,我给你留门。”
陆成低低嗯了声,寒着脸松开了手。
香儿妹妹,他想叫都没叫过,臭小子竟然明知是大嫂还乱喊?
今晚回去别的不干,先踹二弟两脚!
目送不着调的二弟走了,陆成缓缓呼口气,转过去时,又恢复了和气的笑容,“那咱们都上车吧。”
徐守梁徐槐负责将镐头犁头搬到驴车上,李氏领着一对儿女在旁边等着。
陆成朝凝香走了过去,看着儿子道:“阿南过来,爹爹抱你,香姑姑上车了再给她抱。”
连续吃了两次亏,哪怕第一次已经忘了,阿南也有点危险意识了,抱着凝香脖子不肯松手。
陆成皱眉。
凝香忙劝道:“没事,等会儿我先放阿南上车就行了。”
陆成目光移到她脸上,抿抿唇,几不可闻地道:“我二弟没大没小,你别放在心上。”
他声音低哑,悄悄话似的,好像他们说的是多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凝香愣了下才明白陆成是在为什么道歉,轻松笑道:“没关系啊,我本来就比陆二哥小,就是没有人那么喊过我,乍一听有点不习惯。”
她竟然喊他的二弟“陆二哥”!
这比二弟口中的“香儿妹妹”更让陆成难以接受!
他直直地看着凝香,“他,你……”
凝香不解地望着他,阿南也仰着脑袋看奇怪的爹爹。
陆成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暗暗攥拳,准备去赶车了。
心里却打定了注意,晚上回去再多给二弟一脚!
吃完一个鸡蛋,阿南心情明显好了,恰好徐槐牵着驴靠近了地头,小家伙盯着自家的大毛驴,朝凝香笑,“毛!”
男娃不会说驴就喊毛,阿木哈哈笑了起来。
徐槐也笑了,低头逗堂弟,“不用笑话阿南,你周岁的时候连毛都不会说。”
就会喊娘。
想到堂弟周岁不久二婶就去了,堂妹卖身为奴,徐槐脸上笑意收敛。
阿木早不记得那时候的事了,站在毛驴旁朝阿南招手,“阿南过来,咱们一起玩。”
阿南想去,一扭头看到毛驴后面推犁的爹爹,小家伙嘴抿了起来,又靠到凝香怀里。
儿子跟他置气,陆成不能不管儿子,同凝香道:“车里有个鸡蛋,大姑娘帮我喂阿南吃吧。”
有徐家人在场,他都喊她大姑娘。
凝香刚要说话,阿南突然脆脆道:“不!”
气呼呼瞪着陆成,竟有种宁可挨饿也不吃爹爹鸡蛋的意思。
凝香愕然。
陆成从她脸上察觉不对,看看驴车跟前,很快就发现了鸡蛋壳。
儿子都快成精了,陆成哭笑不得地看向凝香。
三月底了,午后这时候挺热的,他推着犁走了一趟,额头见了汗,一双桃花眼笑着望着她,比春光还晃人眼睛。凝香笑了笑,低头时目光从他身上掠过,只见他将双手袖子都拉到了肘弯处,露出结实的手臂。
麦黄色的男人手臂,肌肉紧绷,似蕴含了无穷力量。
很少看外男身体的凝香觉得面颊有些热,再不敢多看。
她呢,出来种地,穿了一身洗得有点发白的浅绿长裙,扶着阿南蹲在那儿,俏生生的,像村里常见的打碗花,很美很水灵,却又不会美到让人觉得她与这庄稼地格格不入。
反正陆成看她是怎么看怎么舒服。
“阿南,那是谁吃的鸡蛋?”不好直接跟她搭话,陆成拄着犁头,绷着脸问儿子。
阿南顺着爹爹目光看过去,看到了自己吃剩下的鸡蛋壳。
小心思被爹爹拆穿了,阿南瞅瞅爹爹,见爹爹笑了下,他笑得更欢,扭头扑到凝香怀里,咿咿呀呀地说着只有他自己懂的话。
父子俩这就算是和好了。
陆成又看了眼被儿子逗笑的凝香,继续干活去了。
一家人大大小小都有事情干,凝香过意不去,亲亲阿南问道:“我叫阿木哥哥……”想了想,还是改了口,“我叫阿木叔叔来陪阿南玩好不好?姑姑得去种地了,种完地秋天才会结苞谷给阿南吃啊。”
阿南茫然地看着他。
小家伙听不懂,凝香看向地里面,大声喊弟弟。
阿木小牛犊子似的颠颠跑了过来,跑到地头时因为脚下不平差点摔个大跟头。
“慢点走。”凝香的心跟着颠了下,看着弟弟道:“我去点种,阿木帮我哄阿南,你们俩就在这儿坐着,你看着阿南别让他乱吃东西就行。”
阿木很听姐姐的话,乖乖点头,一屁股坐到地上,拍拍旁边让阿南坐。